“你别急,谢先生跟咱们吃的不一样!”李长宁努了努嘴,示意他往另外一边儿看。

周茂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长案上放着一个做工十分精巧的食盒,他起身过去,打开食盒看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惊讶,“这……这是天香居的早膳?”

食盒一共有五层,头一层放着四碟子酱菜,第二层是两盘薄厚均匀摆放整齐的熟肉,第三层两盘还冒着热气的鲜令时蔬小炒,第四层各式酥饼包子主食,第五层是熬的几乎看不出米粒的碎肉粥,上头还点缀了些葱花,扑鼻的香气,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然后再转头看了眼李长宁吃的七七八八的早饭,白粥、馒头、两碟酱菜外加一海碗酱肉,虽然味道也很香,但精美用心的程度完全不能比较。

“知道了吧,”李长宁表情憋屈,“在人家眼里,咱们才是那个不当紧的!估计一会儿就是来谈,也是咱们辅助谢先生跟他们谈。”

周茂沉默,将食盒一层层的重新放好,坐到桌前盛粥吃。

“你说谢先生昨天都帮了咱们一次,今天应当不会推辞咱们吧?”李长宁对这个还真没有信心,读书人的脾气都是很奇怪的,不知道哪句话就得罪上了。

周茂没说话,谢砚宁就醒了,掩嘴打着哈欠,从里间出来,看见李长宁跟周茂,一开始还有些懵的,后头就完全清醒了,冲他们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去洗漱整理衣饰。

谢砚宁带着的长随这会儿是候在外头的,他知道谢砚宁什么时候会起床,连忙过来服侍着,又是换衣裳又是整理头发,然后服侍洗脸漱口。

虽然这些都很平常,但对于李长宁这种自从母亲亡故之后,就一直被扔到军营摔打成长的人来说,他觉得出门在外还有这样的排场,实在是有些……叫人侧目。

低声对周茂道:“亏得是谢五爷,落到这么个地方还能这样从容,若换了寻常人,只怕担惊受怕都要……”

“赶紧吃吧,”周茂对于好友喜欢叨叨的这一点,十分的有些头疼,“一会儿申海来了,你还没吃完,还要他坐在这儿一直等你?”

等谢砚宁收拾好了,坐到桌前,两人已经将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

“你们两个不再吃一些了?”谢砚宁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坐到桌前了才发现自己吃的饭,与他们的截然不同,他扫了几眼那些饭菜,后知后觉的想到,申海这些日子一直在竭尽心力的照顾他。

李长宁道:“还得出去打拳呢,这是阿爹给定的规矩,早晨起来要打拳,不论是吃不吃饭,都要打,少一天都不成。”

一边说一边跳了出去,灵活的像个猴子。

谢砚宁笑着摇头:“刚吃完饭就活动,仔细得了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