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的上贡,换来的却是越来越狠的压榨,周瑞生觉得一定是老天有眼,才会将宁国公顾仲永发落到了这个地方,让他也尝一尝地方官僚的辛苦。

可没想到的却是这个宁国公却一点儿也没改当初在云浮城的作风,还一味的将自己作为他的恩人自居,生像是他这个都指挥使全都是仰仗着宁国公才能坐的稳妥的,这叫周瑞生心里越发的不痛快起来,对于儿子那是没办法,两人不对盘他也不能如何,但对于宁国公来说,他可不会害怕这么个纸糊的老虎。

“国公爷听我一言,”周瑞生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下人没有端茶上来,他也不觉得怠慢,总归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世子爷他可是没有奉任何调命,就擅自将人手带来了川南,这事儿让李长宁撞见了,他的性子国公爷也清楚,这事儿善了不了!”

“你想说什么?”宁国公一直没将周瑞生放眼里过,这会儿听说了儿子的消息,自然是能快一些见到就快一些见到,不耐烦的道,“无论你要说什么,这些事儿都过后再说,世子被你安置在哪儿?”

周瑞生冷眼看着宁国公,忽的笑了,也是,宁国公怎么会纡尊降贵的与他这样的小官儿说话呢。

这么些年来,这个小院子一向都是宁国公的长随过来的,今天宁国公在这儿,不过是因为担忧世子顾奕的安危,他竟然将这一点也忘记了,实在太不应该了。

周瑞生放弃了与宁国公交谈的念头,带着宁国公去了关押顾奕的地方。

“你竟然这样对他?”宁国公看着顾奕一身的伤,连带着脸色都发白发青,没有一点儿人样,他忍不住火气爆发,“周瑞生!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若不是我,你怎么会坐到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去!你竟然指使你儿子这样恩将仇报!”

实则周瑞生也被顾奕这么个狼狈相吓了一跳,他刚被周茂塞到手里这个情报,还没来得及整理,就被赶鸭子上架似得带到了这里来,耳边再听见宁国公这样的话,心里的愤怒加上被轻视的气愤,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国公爷这话有些不太好听,什么是我恩将仇报?若不是世子爷跟国公爷一意孤行,如何会出这样的事儿?国公爷若想不明白,那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尽量压制,若压制不下去,国公爷也不要怪我无能就是!”

周瑞生都将无能两个字挂到了嘴边上,宁国公脑子里闪过一些什么,可随后又被顾奕这身污血的样子给惊住,脑子里一片纷乱。

“照你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宁国公吩咐长随将儿子背起来,自己小心护在左右,一边瞪着周瑞生,一边往出走。

周瑞生冷笑,没有答话,走出房门,周瑞生没有再与宁国公纠缠,转身便跟他分道扬镳回府去了。

宁国公将顾奕小心的安置在来的院子里,随身带着的大夫认真诊脉之后,一脸的忧色。

“国公爷,世子爷伤的太重了,只怕没个几月是恢复不了的!”

“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宁国公满眼的怒火,他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输的这样轻率,一定要问个清楚。

顾奕这会儿从半昏半睡当中醒过来,看着宁国公那一脸怒火的样子,张了张嘴,声音细弱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