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在餐桌旁,苏一龙亲切的招呼着慕容雪,灵山院长老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在这个小村庄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也是去过几次灵山镇。对灵院久仰盛名的苏一龙对慕容雪更是奉若上宾。

小小捧着慕兰提前准备的一点小吃,跟在身后如同小尾巴一样,围着厨房打着转。听了小小的遭遇,苏然父母早已把小小当做自己的孩子,当然没有说自己落到角斗场的事情,生怕父母担忧!

曾经终日为自己操劳的父母,一年不见,鬓角的皱纹又是多了几许。或许父母终将老去,以后的路,还是只能依靠自己,即使让他们少操劳一些,也是值得的。

慕容雪则是一反常态,对苏然在灵院更是赞赏有加,更说出了要去帝都的事情。看到曾经不懂事的儿子,已经比自己还高的身躯,苏一龙此刻只有内心的骄傲。

儿子不要继续在这深山中,曾经几时得期盼,与自己对外界的向往,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原本铮铮铁骨的汉子,也是眼中泪光闪烁。

起身来到院子的地窖中,搬出平时都不舍得喝上一口的陈年酒酿。这就拍开封泥,“来,今天高兴,慕容长老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家苏然的照顾。”说着这一海湾酒便是咕咚咕咚下了肚。

盛情难耐下,滴酒不沾的慕容雪也是抿了一口,点头回应着。此时饭菜也是准备妥当,少见的丰盛,就连院子里一直雄风犹存的大公鸡,也是躺在了饭桌上。

吃着久违的饭菜,看着满是笑颜的父母,一份信念,一份执着。

一家人终于落座下来。苏然看了一眼父亲问道:"爸,怎么没叫林叔叔过来,要不我去叫他。"

喊住了已经站起身来的苏然,"别去了,林叔叔搬走了!"

苏然愣住了,看着父亲:"搬走了!"、

"对,”喝了口酒,压低了声音“那还是快近年关时候的事情,听说他们家里来了贵人。一家急匆匆的搬走了,不过路过了灵山镇,妮子那丫头应该去看你啊。"摇着头苏一龙唏嘘不已。

此时母亲也是站起身来,回到卧室拿出一个小盒子,"哎,本来还给你定了娃娃亲,不过你林叔一家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临走时妮子到是给你留了个物件。"

接过母亲递来的小荷包,紧紧的攥在掌心。

这顿饭苏然味如嚼蜡,原本回家的喜悦随着妮子的离去,恍惚间有了一种从此分别的错觉。回想到那是二人坐在夜空下的誓言。你现在还好吗。

看出了苏然的心事,几人也是不在提起,饭后一个人逛在村子里。慕容雪则是待在家中,美其名曰吃多了。让苏然一个人静静。

曾经那些似曾相识的儿时伙伴,此刻看到自己,站在远处的身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熟络。或许一切都变了吧。

不知不觉间,妮子的离去影响了苏然的心。踏着山路,来到柳爷爷曾经训练自己的地方,远眺着整个山村,一股离别和陌生回荡在心头。

没了那种朝思暮想的期盼,没了往事的熟悉,自己变了吗,还是你们离我而去了。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赶回灵山镇,距离帝都落云宗排名只有一个月不到了。现在从这里紧赶才能勉强到达。再迟就干不急了。

落云宗可是不枫叶灵府,那可是一个宗门,岂会等你一人。

独自坐在高冈,山风吹拂而过,衣襟瑟瑟作响。沧桑的声音凭空响起:"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当你真正了解人生的含义的那一刹那,你的守护之心才是永恒的。"

不必转脸,苏然从声音便能听出是柳爷爷。从落云山脉两个月的杀戮中脱身出来,苏然此刻杀气有着一丝返璞归真的迹象,缓缓沉入心中,"但是我感觉别人在不停的变化,那些我在意的人一举一动都在影响我的心。"

熟知苏然的柳老。知道苏然的心里在意的是什么。

看着一眼苏然虽然宽广,但还是稚嫩不成熟的身影,柳老长叹一声。"少年气盛时,总是想让别人另眼相看。你守护别人,不外乎就是一生的目标。殊不知,人生在世,要学会为自己活着。当你被驱赶着在人群里挣扎,却发现终究只是流水匆匆,落花无痕。"

二人站在山冈之上,四周高大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留下斑驳的影子。一阵风在树叶和小草间嬉戏,带出高低起伏的波浪。空气中青草和泥土的香味扑鼻而来,苏然闭上眼睛,感受着在风中凌乱飞舞。

脑海中不在想别的事,只是静静的感受这树叶间碰撞的沙沙声。

有时候人们穷尽一生,也不过在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其实也无需多想,顾虑太多,只会阻挡自己的脚步。人生,看似简单的两个字,真正能解读出奥秘之人却少之又少。无数人穷极一生追逐,奔跑。执着的一生!

"我不会放弃的,我的一生注定要守护那些在意我的人,他们的笑脸,那才是我的一生!"世间贪嗔痴恨怨,都是人性的劣根,唯有执着的内心,守护这不被世界污染的最后一丝净土。这种心灵上的守护无关得到抑或失去。心中的敬慰,才是自己生命的真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想走就走下去吧,你的路终究在自己脚下。不管你最后失去抑或得到,不悲不喜,看淡就好。切勿执念。"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苏然,柳老后半句终是没有吐露而出。"一念之间,魔神疏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