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雁荡山下一小镇,名叫回雁镇。

清晨,夏一针如往常一般在他的医馆内坐着迎接他的病人,其实他的一天没有多少病号,夏一针本非他的本名,而是当地百姓送他的外号。来这里十三年了,他的医馆的药箱基本是空的,因为他治病不用药,而今天他的药炉“滋滋”的冒着热气,一针见效的夏一针在煎药,在回雁镇的村民眼里肯定是稀奇事。

夏一针的脸色有点凝重,白色的两道眉毛锁在一起,若有所思。里屋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爷爷,他醒了”夏一针忽地起身往里屋走去。

里屋是夏一针给病人施针的房间,就一张床,一个床柜,一个搁架。床边站着一个女子,模样清秀而憔悴,就是夏一针唯一的孙女夏青青。床上躺了一个男子,**上身,胸口至腹肋有七个小孔,呈北斗勺状。血已经凝结成痂,那男子的脸部有一道剑伤,从左太阳穴直至右下巴,翻口的地方如在向世人展示着血肉的娇艳,左眼由于伤口的影响,已然看不清是睁开的还是闭着的,右眼定定的望着屋梁,空洞而无光。

夏一针喃喃道:“居然还能醒过来”

夏青青抬头望爷爷,目光似乎有些不解,半响,微笑着说:“爷爷,你不是说阎王爷如果不要回雁的人的命,就没有人可以从你手里夺走人命么?”

夏一针笑道:“他的命由他自己定,岂是回雁百姓可比”。

青青摇头道:“不懂”

夏一针苦笑了一下:“你去把药倒出来,再去爷爷房里拿两丸玉露大藏丸兑上”

青青惊愕的望着爷爷,小声道:“玉露大藏丸爷爷你毕生就练就五颗,给他两颗?”

夏一针轻轻的拍拍孙女的脑袋:“你想救活他么,想的话就去”

青青抿嘴,低头走了出去。

床上的男子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楚他们祖孙的对话,右眼还是定定的望着屋梁。夏一针右手双指呈拿捏状,他的指尖多出了一根金针,夏一针念叨了几句,那针慢慢的变大,针身泛起一阵金光,夏一针拿针在男子的脸部伤口轻轻的拨弄着,那绽开的皮肉居然慢慢的合拢起来,夏一针边拨弄边轻声道:“年轻人,看不清是失落是痛楚,看得清,则是身心剧烈的失望,

你的路还长呢?”。

男子轻轻的低吟了下,干裂的嘴唇努力的张了下。

夏一针继续道:“你还沉浸在命运的愚弄中是么?就在三天前你失去了一切,你貌美如花的仙子一样的情侣,你亲如亲兄弟的几个师兄,你敬爱的师傅。可是你必须活下去,活下去比死去难的多了,你别忘了你自己为什么叫古云,因为你身系着一个家族的血海深仇。”

男子的面部伤口已经愈合,但还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夏一针摇头道:“青冥剑,果然非凡,北斗神拳,果然霸道”男子的目光终于收回,吃力的望着夏一针,目光里充满了诧异。夏一针念了几句口诀,指尖的针消失,望了望男子继续道:“古家还需要你去复兴,好好的振作起来,等会吃了药休息到晚上我来找你”

男子用尽了全力似乎想挣扎起来,唇齿间含糊不清的道:“你到底是谁”

夏一针摇头道;“我是谁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不知道你是谁,你只知道你叫古云,但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是古云”

那男子已经无力的躺下了,他的身体用尽了支撑疑问的最后力气昏昏睡去。夏一针走出了房门,大喊道;“丫头,赶紧把药给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