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岛,满月之夜,月色苍凉如水。

白沙滩,缠绵蜿蜒,海浪轻吟低语。林慕雪还是一袭白衣,站在月色之下,远眺远处海面,如水的肌肤甚至都可以荡漾出月色的光晕。还是曾经熟悉的精致的五官,只是发型变了,没有了少女时的漫烂多姿,只是多了一份少妇的稳重。

黑豹尾随在她身后轻声赞了声:“慕雪,你真美”。

林慕雪回头,笑道:“我怎么发现你这次峨眉回来变了很多”。

黑豹舒了口气道:“我跟你成亲的那刻就变了你没有发现么?”。

林慕雪摇头,黑豹笑道:“那是你没有发现,其实跟你成亲的那天起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变成七弟,言谈举止都刻意的模仿他。我以为你会开心。”

林慕雪一阵哽咽,道:“师兄,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其实你没有必要。”

黑豹道:“慕雪,七年了,你叫了我七年的师兄,偶尔在师兄弟面前唤我一声敢当我就会心花怒放。仿佛感觉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师兄我对不起你,让你那么多年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林慕雪的心越来越重,泣道:“师兄,不,敢当你不要折磨我了”。

黑豹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自己也流出了两行热泪道:“慕雪,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师兄,曾经在灵岩我说过要帮你找一条项链,我找到了”。

说完,拿出祈祷项链道:“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林慕雪看着项链,点头哭道:“我喜欢,你给我戴上”。

黑豹笑了下,把项链戴在林慕雪的脖子上,只见月色下的祈祷项链那红色的果球鲜艳的就像夜空里的生命在绽放。

林慕雪道:“敢当,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豹低下头,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慕雪,你我夫妻缘分今日该尽了。是师兄食言对不起你,师兄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林慕雪大叫道:“不,敢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黑豹道:“痴人,不是你不好,如果你不好,我怎么会娶你。只是你我不能近夫妻之实,行兄妹之情”。

林慕雪缓缓跪倒在地上,拉着黑豹的斗篷,斗篷的结被拉散,头顶的帽子滑落。林慕雪看见了一个只长着寸长短发的头,竟不知道自己是痴了还是傻了,含泪傻笑道:“师兄…..敢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黑豹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神道:“阿弥陀佛。从今这个世上没有敢当了,慕雪,我法号了空”。

林慕雪一声尖叫道:“不,你要怎么样惩罚我都行,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黑豹摇头道:“慕雪,我找到了自己的路,你应该为我高兴。真的,我没有后悔过以前的一切,我也不会后悔我现在的决定。你问我从舍身崖跳下去干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看到了我们的童年,我看到了我们的过去,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我们一直都是兄妹,我爱你就如我爱哥哥七弟们一样,我们在一起是罪孽。我从舍身崖跳下去不为别的,如果我对你有情,我肯定见不了那些,当我看见那些,我发现自己再也做不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因为你真正的爱苏醒复活了,我不能帮你做点什么,我知道我现在是你的肩膀,你想七弟累了可以在我的肩膀哭,你在梦中想他哭了我可以为你揩去眼泪。你在梦中见到他笑了,我可以为你做七弟的替身,只是为了你的开心能充实而长久一点。但是,慕雪,我们不能这样欺骗自己。”

林慕雪瘫倒在地上,嚎啕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该死的女人,是我害了你”。

黑豹蹲下身子,抱着她道:“慕雪,你没有对不起哥哥。”

林慕雪仰头哭道:“是不是昭儿的事情你知道了”。

黑豹点头,又摇头道:“不是因为昭儿是古云的遗腹子,我产生了这个念头,那只是个误会。是我没有理解大哥二哥的苦心,我看到了你和古云的前身,你以后会明白的。慕雪,哥哥也不知道你的路在什么地方,但是哥哥劝你,能放下的就放下吧”。

林慕雪道:“不,我可以放下他,哥哥,我们好好过,我不想他,我不要你这样。”

黑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她手里道:“慕雪,这是休书,哥哥要走了”。

林慕雪一把抱住他,大哭道:“不,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要出家我去,我不要你去”。

两只手死命的拽住黑豹,拼命的把休书撕的粉碎。

七年的光阴历历在目,黑豹为自己付出了整整七年,七年来从来没有怨恨过自己一句,七年来从来不和自己口角一句,七年来相敬如宾的日子如一段记忆的狂流,疯狂的冲击着林慕雪脆弱的堤坝。林慕雪终于崩溃了。

黑豹慢慢的挣脱她的手,后退了几步道:“慕雪,珍重。哥哥要去个地方,我们封魔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