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柳这才明白,子仁先前那一掌全是为了搭救自己。如今落在这纨绔子弟身上山石不下万斤,区区血肉之躯恐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小妮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正在大伙都被这突入奇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时,李如梅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吼道:“还愣着干嘛!快点救人。毛得春、大拿你二人带半数兵马上山搜寻,务必将贼人擒拿,无论死活!”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几乎是吼了出来。

众人被李如梅这么一吼瞬间清醒了过来,立马按照其吩咐各自行事。李大拿心中却不免泛起了嘀咕‘看来这誓真不能乱发,子仁昨日里刚说完瞎话,这不报应就来了,李如柳嫁不出去事小,把自己命送了可是大事。'正想着,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铳响。

长宁堡的兵将同子仁荣辱与共,见自家将军遇险大多忙于施救,被俘的贼人趁着兵丁们疏于防范,齐齐发难妄图逃脱。好在李永芳反应及时,带着鸟铳队放铳射杀了几人,这才将余下的贼人镇住。

子仁如今生死不明,李如梅心情本就不佳,见贼人还敢借机生事怒气大盛,提枪上前连挑数人后,面露狰狞的说道:“要不是尔等群贼人作乱,子仁何至于此,今日我妹夫要有任何闪失你等全部为他一人抵命!”说罢,便压着贼人帮着搬运山石。

兵丁们也懒得同贼人多作啰嗦,凡是动作迟缓的直接刀枪相加,重压之下贼人无不卖力。经过兵丁和贼人们的共同努力,一柱香之后,终于发现了被压在马下此时以是满身鲜血的子仁。

而子仁这边,被山石吞没后就感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渐渐苏醒之后,就发现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而且胸口不住的发闷。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子仁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难不成我以命丧黄泉?”这时发现远处有两团朦胧的雾气,正在逐渐向自己靠近。

子仁顿时明白了此时身在何处,不惊反喜的说道:“牛兄,马兄多年未见近来可好啊?”

看到两团雾气突然加快了速度,子仁笑着问道:“二位,不知可有必安、无救两位仁兄的消息?他兄弟二人受我拖累想必吃了不少苦头,我在阳间发现一种叫做火锅的东西不错,将牛、马肉切成薄片,烫好之后蘸上酱料,滋味真不错,我设宴赔罪时两位要不一块凑个热闹,你们要是不来我怕到时候肉不够吃的。”

“你小子,少贫嘴!”话音刚落,两团雾气缓缓现出了人形,最后在子仁面前停下。其中一个带着黑帽子的矮个,满脸严肃的说道:“我兄弟二人挺好不用你挂念!都说这好人不偿命,祸害留千年,你小子的大限未到,我兄弟俩今天来是想提醒你一声。”

认出了来人乃是黑白无常,子仁恭敬的说道:“无救兄,但说无妨!”

黑无常张开嘴后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尴尬的看了白无常一眼后说道:“必安,我嘴笨你来说。”

白无常听到后,正了正头顶写着‘一生见财'的帽子,笑逐颜开的说道:“李如柳命中注定同你有十世的情缘,可惜你屡次枉死,害得这红线连断九次。”说道这时,白无常有意顿了一下,见子仁收敛起了笑容,面容不改的说道:“你这一生偷入轮回,可要好生把握这最后一次机会,若红线再断,柳姑娘后几世再入六道,必将因你而一生孤鸾寡宿。”

子仁听完眉毛立马拧了起来,闷声不想的愣在了那里,场面一时变得死一般的沉闷。最后还是黑无常耐不住性子,板着脸说道:“你这红线连断九次,月老不胜其烦有意使坏,这舒姑娘乃是你这根红线上一个结,望你好自为之。”说罢,黑白无常又再次变成两团迷雾,缓缓消失在子仁面前。

还没等子仁想明白,猛然被外力从黑暗中拖拽了出来,再次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在阵阵杂乱的呼喊声中子仁恢复了部分意识。

这时仿佛身处在梦境中一般,朦胧中听到有许多人在“子仁、将军、姑爷、大侄子、纨绔子弟”毫无章法的呼喊着,其中就属一名‘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叫个不停的女子最为焦急。

这些人好像都似曾相识,但子仁却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稍一用脑顿时感到一震眩晕,眼见着又要陷入了昏迷。

“混账!谁说这纨绔子弟死了!”这时一声女子怒吼,让子仁重新清醒了过来“我李如柳今日在此放话,要是救不回丁守明,你们这些庸医全部下去给他陪葬。”话音未落,就听到“苍啷!”一记宝剑出鞘的声响,紧接着房内就弥漫起一股尿骚味。

“李大拿、柳家舅舅还不快把如柳拉下去!”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房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那个声音顿了一下之后,咬着牙说道:“几位大夫,另妹的大名想必你们早有耳闻。我这妹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辽东镇恐怕没人能保得住你们。”

房内安静了片刻后,有一位老者的话音起:“儿子把我的金针拿来,……顺便再给我拿条裤子。”随后子仁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体内,这时那个熟悉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么粗一根金针,你是要扎死他吗!大拿、舅舅放如柳。”

随着刺入体内的异物拔出,子仁觉得胸口的沉闷感缓解了不少。这时听到‘咣当’一下开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个陌生的叫喊:“标兵营游击李如梅,中军丁守明何在!有侦骑来报,蒙酋脑毛大领兵正在辽河套集结,郝巡按命你二人速速领兵返回辽阳。”

子仁听闻有敌情传来,立马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胸中直串咽喉,在即将喷涌出口的拿一刹那,“哇!”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吐几口淤血之后,急不可耐的问道:“什么脑毛大?脑大还是毛大?蒙古鞑子此番来了多少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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