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语!”叶书成神情一瞬的愣怔。他知道方笑语的胆子不小,且父皇也惯着她胆子大,但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当着父皇的面,她竟然直接就骂他脑子有问题。

“恭王殿下,我不知道究竟为何你总是盯着我不放,时时处处都想找些麻烦将我拖下水去。”方笑语一脸的不耐烦,道:“从前你抓了皓之威胁我,我忍了,你说我打了你,我也懒得辩驳,可是恭王殿下,你若是闲来无事,不拘着去做些什么,能不能放过我,不要将我拖下水去?”

“皇上,臣女已经是嫁了人的人了,往后在安王府里多的是事情要做,哪有那闲暇一次次陪着恭王殿下进宫来对峙?”方笑语一脸幽怨的看向皇帝,继续道:“从前恭王殿下说臣女打了她,臣女虽冤枉,可看在臣女确实想打他的份上,这罪名担也就担了。可如今臣女在家中坐也能摊上罪名,这也未免太过冤枉了。”

“皇上,臣女刚包了饺子,刚煮熟了,一口都没捞着吃,就被带进宫来,还得听恭王殿下的欲加之罪,臣女这冤枉可是堪比窦娥啊。”方笑语眼角空空如也,偏要做出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叶书成的神情万分精彩,嘴角都抽抽了。

“窦娥是谁?”皇帝的重点似乎有些跑偏,方笑语刚想说一句‘窦娥是谁不重要’,却见太子和叶西辞都露出了一脸求知的神色,于是方笑语咳了两声。不得不给众人做了一次关于窦娥的科普。

一个故事下来,说的是皇帝眉头紧皱,太子连连感叹。叶西辞在心里赞叹方笑语故事讲的真好,唯独叶书成一脸不耐道:“那窦娥冤枉,尚且六月飞雪。如今艳阳高挂,足以见得此事定是你所为!”

“恭王殿下,你的逻辑都拿去喂了狗了吗?”方笑语一脸嫌弃,继续道:“若按恭王殿下所言,那臣女说京城里当年发生过的那场灭门惨案乃是恭王殿下所为。如此凶残狠辣,恭王殿下是否也该杀人赔命?”

“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当年那灭门惨案发生之时,本王才不过六岁。如何能犯下那等累累罪行?”叶书成眼珠子不由一转,竟有些心虚之感。

那场震惊京城的灭门惨案,他虽不是凶手,却与凶手关系甚笃。

“年纪有什么所谓?反正也未曾六月飞霜。足以见得殿下是真凶无疑?这不是恭王殿下的逻辑?”方笑语肩一耸。一副光棍儿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就不讲理了怎么着’,让叶书成哑口无言。

叶书成心中冷笑,心说你就在这里好好的陪他消磨时光吧,待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一切都值得了。

方笑语同样也冷笑,她笑叶书成自以为是,甚至不惜闹了这么一出来嫁祸她。实则她却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任何嫁祸之后的幸灾乐祸,就连那愤怒都是演出来的。痕迹太重,所以他如此做必有所图。

但无论他图什么。她将计就计就是。她也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父皇,二弟被刺一事,定当严查。无论凶手是出于何种目的非要取二弟性命,都是罪不可恕,绝不可姑息。只是,儿臣有所疑虑。那凶徒若是要取二弟性命,直接刺杀便是,何必要先将二弟打上一顿,如此岂非是打草惊蛇?”太子见方笑语与叶书成之间剑拔弩张,再见父皇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就静静的看着这二人针锋相对,于是立马插言,也是在缓和这奇怪的氛围。

“你想说些什么?”皇帝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子一眼,这一眼让太子好不尴尬。

太子下意识的游离了目光,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那殴打二弟的人与刺杀二弟的当不是同一人,若非是那人打了二弟,或许还不会让侍卫加强警戒,那刺杀之人说不定就得手了……”

太子一脸‘我顶不住’了的模样看向了叶西辞。

“所以你的意思是书成就该被打?”皇帝的嘴角一钩,太子立刻心中一跳。

“是该打。”此时叶西辞却一脸无所谓的说出了差点气死叶书成的话道:“他就长了张让人想要动手的脸。”

皇帝顿时破了功,眉梢眼角都下意识的轻微抽搐。

他看着叶西辞这一脸淡定的模样,原本该气愤的却如何都气不起来了。

这些话还不足够说明什么吗?打人的恐怕就是西辞这孩子无疑,他大约也能想到他动手的理由是什么,可是就算如此,书城也是他的儿子,一次次被套了麻袋当街挨揍,这可不就是丢他这个做爹的的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书成简直要抓狂了,这种叶西辞与方笑语一唱一和的感觉分外叫他不爽。

“西辞这话的意思就是,恭王殿下长的太好看,总会被寻常庸人妒忌,见之难免管不住想要打人的手。所以恭王殿下,你虽然被打,却是因为‘天生丽质’所致,我家西辞相貌不如人,反倒有些嫉妒恭王殿下的貌美。”方笑语睁着眼说瞎话,皇帝都想叫人将她拖下去打上两板子。这夫妇两人究竟是如何将打人这事儿说得如此正大光明的?

叶西辞别过脸,他得掩藏住那几乎要憋不住的笑意。‘我家西辞’这四个字,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让他忍不住怦然心动。

不过他后来才缓过劲儿来,方笑语一次次说叶书成相貌英俊而他长的丑陋,实则就是在意指叶书成是个小白脸,也就是靠脸来吃饭了。只是这话说的有些含蓄,若不知她与叶书成的恩怨,有时或许会以为这些话都是善意的安慰。

叶书成突然有种心累不爱的感觉。这两个人,要么找人揍他们一顿。要么就不要理会,若是与之计较,光是方笑语那张嘴。就能将人气个半死。

“好了!你们一大早就吵着闹着要朕为你们做主,岂不知前朝多事,朕本就焦头烂额,还要看你们几个意气之争,都给朕滚出去!眼不见不烦!”皇帝叹息一声,厌烦的摆摆手道:“至于那刺杀之人,通知京畿卫。全城搜捕!”

太子和叶书成见皇帝动怒,立刻缩了缩脖子,却也不敢再多言。纷纷退了出去。

太子邀了方笑语一同去东宫商量事宜,从头至尾,没有与叶书成说过一句话。

“王爷,就这么放过那方笑语?不过是个将军的女儿。她也未免太过胆大妄为了。”叶书成身边跟着的近侍一脸的不甘道:“皇上似乎有意包庇她?”

叶书成冷笑。道:“这方笑语胆大妄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装神弄鬼的让父皇坚信她佛女的身份,若非是大事,休想轻易扳倒她。”

“可她次次对王爷不敬,她能动手一次就能再动手第二次。”近侍心有不甘。

“你还真当是她动的手?”叶书成嘴角轻蔑的一瞥。

“不是她?”近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