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

吕布勒马提缰,一路放绺慢行,他一直在剖析高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过了良久,吕布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独自地叹了一口气,立即放开缰绳,纵马奔回大营。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给程昱两人道歉。

李儒一路纵马奔驰,半响便赶到了西凉大营,无需通传,李儒直接掀开中军大帐而入。

正当李傕、郭汜在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就见李儒怒气冲天地走了进来,两人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行礼:“文忧,你来了!”

李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李稚然、郭阿多,你们可真会找事!”

低头行礼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开口说话,他们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只关心董卓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李儒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心中所想,心中冷笑一声:“你们认为有了相国的照拂,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错了,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一点,别把当马贼的那一套带到西凉军中,否则到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骇然,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对于李儒的话,他们不敢怠慢,立即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稚然,欲想活命,必须给吕布一个交代,把你的侄儿交出去吧,否则连相国都保不了你,你试想一下,相国在你侄儿与吕布之间会选谁?”

李傕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狠唳,立即应了一声:“我去把他带过来,亲自交给吕布请罪。”

说完之后,也不管李儒说没说话,自顾地走出中军大帐,也就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傕又再次掀帐而入,不过此时,他的手上赫然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他的亲侄儿李别,李傕也知道吕布的手段,为了不让李别受苦,他只有亲自挥刀斩下亲侄儿的头。

李儒锐利地看着李傕手上的人头,聪明如斯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李傕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在心里也很佩服李傕的狠唳,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儿都下得去手,不过……。

“李傕,是没听懂我的话吗?某是说叫你将人送过去,不是叫你把他杀了,你这样做,叫某如何向吕布交代!”

李傕一把将人头丢在李儒的脚下,眼里没有一丝表情:“文忧如果不好交代,某的人头尽管取去便是。”

“好好好”李儒诡谲的眸子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傕,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旋即起身朝着帐外大喊一声:“来人!”

随着李儒一声令下,立即从帐外拥入一群腰悬环首刀的甲士,李傕见后,脸上的肌肉瞬间抽了抽,他想不到李儒居然来真的,当真是骑虎难下,进退失据。如果此时求饶,他宁愿去死。

看着李傕一脸的虚汗,李儒诡谲的眸子闪过一片失望之色,如果岳父帐下的大将都如奉先帐下的一般,恐怕这天下早就易主了,不过董卓不是吕布,吕布亦非董卓,一个雄心已失,一个锋芒毕露。

“将李别将军的尸体和头颅起来缝合起来,一起送到吕布将军的营寨!”

李儒说完,便一挥衣袂,大步走出帅帐,留下一脸铁青的李傕和瑟瑟发抖的郭汜。待李儒走后,李傕终于坚持不住,双腿一颤便跪倒在地:“李儒,吕布,某与你们势不两立,嘶,哎哟,郭阿多,过来扶我一把,我的双腿被李儒吓软了”

郭汜见状,立即健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李傕扶起,双双端坐在地。

......

东风劲吹,刮得辕门外的大燾猎猎作响,月色如勾,映得营内刀戟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