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到的时候,练云和袁亮也来了。

宇环笑道:“权当家宴,这次平定内乱,袁将军功不可没。”

袁亮闻言微微拱手:“为臣的本分,谈不上功劳。”说着,袁亮的目光落向九歌:“若问功劳,单于方是雪中送炭,解我昭军燃眉之急。”

九歌淡淡一笑:“袁将军过奖了,匈奴干扰他国内政,出师不利,原该受到惩罚,但将命君授,现罪魁祸首完颜曼已经就地正法,故而九歌在此希望昭国与匈奴自此休兵养息,为百姓的安定谋福祉。”

“单于所想正是本王所愿。”宇环哈哈一笑,随即托起酒盏:“来,为昭国和匈奴的祸福与共饮尽此樽。”

华灯初上,歌舞升平,九歌却显得有些兴意阑珊,练云的眸子时不时地划过九歌,几番欲言又止。九歌也不点破,装作没看到,倒是袁亮,几番敬酒于九歌,九歌虽是不喜饮酒,却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皆一一干了。

杰人谷,宗郢下到树屋下的地洞,一路疾驰想要去找九歌,结果在到达地洞的出口处时,却发现出口怎么都打不开,宗郢反复多次,记忆中上面是一块床板,只需轻轻一托便会翻开,可眼下却好似被粘住了一般,竟半点翻动的痕迹都没有。

宗郢心下一阵困惑,路是肯定不会错的,出口也没错,如果真的打不开,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被人为的给封住了。

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宗郢收回用力的双手,没再犹豫,转身便回了树屋,结果还没到树屋,便听见乌衣一阵嘈杂的尖叫声传来:

“有贼,有贼。”

宗郢心中奇怪,正要开口,乌衣的声音却突然没来由的消失了。宗郢到嘴的话忙生生收住,按照乌衣咋咋呼呼的性子,若不是强力干涉,它是绝不会自己闭嘴的,宗郢不觉放缓了步子,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树屋除了自己,九歌,怎么还会有外人?

结果未等宗郢想完,猛的一股浓烟进来,宗郢忙一手捂住嘴,将干咳声给扼杀在嗓子里,来不及多想,宗郢紧走几步跳上树屋,不是吧,眼前的场景让宗郢惊的目瞪口呆,没敢停留,宗郢一个箭步便飞出了窗外,在玉斛树上站定后,宗郢忙回头看向刹那间火光冲天的树屋,心中大骇,哪个天杀的敢烧乌衣的房子,眼看着火势即将蔓延到玉斛树上,宗郢心中又急又气,这千年玉斛乃是世间难得的珍稀药材,自己好容易借着九歌与它近距离接触了一把,结果——

就在宗郢愤愤不平之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屋旁窜出,沿着崖壁几个飞步便闪身入了瀑布。宗郢直接呆若木鸡,这身手,这速度,宗郢愣愣地看向瀑布,难道这后面还有玄机?

华阳殿内觥筹交错,九歌早已没了客套的兴致,只盼着这酒宴快些结束,满殿的酒香掺和着脂粉的香气让人没来由的昏昏欲睡,此刻练云捧着酒盏来到九歌身边坐下:

“姐姐既是匈奴的单于,为何还驻留于此处?”

九歌半托着脑袋斜睨她一眼:“公主既然大仇得报,为何还不回别宫陪在王祖母身边?”

练云不觉愣住,转而笑道:“今日得奉大王召唤,故而驻留于此。”

“我亦然。”九歌说着端起酒盏朝着练云微微示意,然后一饮而尽,没想到这身子的主人酒量惊人,从开局到现在,自己至少喝了不下数十盏了吧,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九歌震惊的同时都不觉有些佩服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