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宗郢以手扶额从洞中走了出来,却见九歌一人独自坐在洞口低垂着头:“你怎么在这儿的?”

九歌忙拭去脸上的泪痕,从石阶上站起,这才发现身后是一个石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找你的,以为你在树屋。”

宗郢疑惑地看一眼九歌,转而再抬头瞧一眼烧的不成架子的树屋:“找我?在这儿?”

“树干断了,我从上面掉了下来。”九歌淡淡一笑:“命大,你呢?怎么会在这儿?”

“我?”宗郢似是一愣,转而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晕了,醒来便躺在了山洞里。”说着宗郢做冥思状,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

九歌无心与他闲聊,收拾了下凌乱的心绪正要告辞。

“对了。”宗郢突然惊叫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伸手去怀里。

九歌无精打采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下。

只见宗郢一脸紧张地在衣服里一通摸索,片刻眼睛蓦的一亮:“还好没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朵玉斛花来左看右瞧地摆弄一番,然后一脸灿烂地看向九歌,“意外吧,好容易拼死保存下来的,在我怀里待着,居然捂开花了。”

宗郢的话瞬间触动了九歌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痛,猛吸了口气,九歌转过身子:“既然你没事,我便走了。”

“走?”宗郢怔住,忙跟上九歌:“去哪?不是说等墨尘的吗?”

“不等了。”九歌头也不回:“树屋已毁,我这便回匈奴。”

宗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九歌总觉得她怪怪的,而至于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瞧她一副斩钉截铁急于离开的样子,与先前犹豫不决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正要开口,目光却突然扫到九歌被袖子遮了一半的右手。

“等等。”宗郢突然上前拦住九歌:“你的手怎么了?”

九歌微微低头,然后扬起一抹苦涩:“没事,掉下来的时候被藤蔓割破了,小伤。”

“什么小伤。”宗郢顿时来了脾气:“你准备就这么滴着血回匈奴吗?”说着,宗郢不由分说的拽停九歌,“都烂成这样了,你都感觉不到疼痛?”

宗郢的话让九歌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疼痛?若是可以,她宁愿这痛再加重些,激烈些,或许这样,被墨尘击碎的那份自尊方能勉强支撑自己离开这里。

宗郢顾不得九歌回答,二话不说便掏出药粉为九歌上药,瞧着九歌血肉模糊的掌心,宗郢的眉头越皱越紧。

九歌见状淡淡一笑:“你不用紧张,更惨的遭遇都经历过,这些伤不算什么,过几天便好了。”

“什么叫不算什么。”宗郢一边敷药,一边轻斥九歌:“若是被墨尘知道你手伤成这样,还不得心疼死,也就你心大,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九歌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溢出血了,还得强忍着心痛笑着掩饰掉泛红的眼眶:“宗大夫关心人的方式非要如此别具一格吗?”

宗郢闻言不觉噗嗤一笑:“还算你有点良心,若说关心,本大夫可不是随随便便关心人的,喏,这个拿好。”说着宗郢塞给九歌一个小瓶:“早晚一次,别偷懒。”

九歌接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