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一脚差点儿没把四六也踹下去,小声道:“让你轻点轻点儿,你想摔死她啊,你知道她是谁,她一根儿头发比你小子十条命都值钱。”

四六这个冤就别提了,虽说跟着爷也干过几回没□□子的事儿,可绑架还是头一遭,还绑了这么一位挨不得碰不得的,这哪是绑架,纯粹是伺候祖宗呢,遂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爷让我把她扔下去的吗。”

挨了爷一脚才住嘴,胡军道:“少废话干正事儿,让那俩小子手里头麻利点儿,一会儿爷手一挥,就给我拉绳子,知道不,这会儿赶紧把那坑盖上,别忘了留口儿,回头把里头那姑奶奶闷出个好歹儿,你家爷可也赔不起,快着点儿,别磨蹭,那位小爷眼瞅可就来了。”不过这可真是心肝儿宝贝疙瘩啊,白日都喝成烂泥了,这才多会儿就赶来了。

这话儿真不差,别管叶驰心里头多憋屈,嘴里说了多少狠话,到底舍不下,真要是能舍下也不至于日日买醉了,这才几天儿啊,雁来楼的好酒都快让这位爷糟蹋光了。

每天一大早就来,胡军左宏封锦城几个轮着班儿的陪他喝,都喝挂了,他小爷还在哪儿没完没了呢。

要是光喝酒也成,问题是他小爷还带说的,要是真能说点儿新鲜的也还成,哥几个只当是听腻了小曲,改听书了,可他小爷来来回回就是他媳妇儿那点儿破事儿,什么狠心的丫头啦,绝情的妮子啦,爷倒是哪儿不好,你这么瞧不上爷,爷舍了脸凑过去,你都往外赶爷,你但只你有骨气,爷也有骨气,从今儿往后,爷再不去找你,再不去,若再去找你,再找你……

胡军左宏两个听到这儿,还特缺德的问了句:“再去找怎么着啊?”然后叶小爷一梗脖子,一瞪眼,前头半句还发着狠,后头直接软了:“再去找,你就搭理搭理爷呗,就是不乐意搭理,好歹的给爷个笑脸儿,爷也能舒坦舒坦。”

当时胡军左宏两个都喷了,还当他真长骨气了呢,原来还是一样,这两天叶小爷是只管醉生梦死了,他们仨可真够累的,先是派人盯着井水胡同,就算抓人也得等人出来吧,可那丫头两天都不出门,胡军跟锦城还说呢,这要是那丫头十天半个月的不出门,他们那计划不白瞎了吗。

正说着第三天,那丫头就出来了,胡军跟左宏负责把人绑走,锦城在雁来楼陪着叶驰喝酒,那迷药能管两个时辰,刚把时潇弄走的时候,可不是这待遇,那是软轿接着,婆子伺候着,先弄到了郊外锦城的别院里头,让个老妈子守着,再去后头野树林子里头挖坑。

都收拾妥当了,胡军还特意去了趟雁来楼,叶驰那会儿早喝大了,满嘴就是他那一套,赶上锦城府里有点儿急事,先走了,胡军跟左宏两个把叶驰送回的府。

送回去,一放在炕上,人就不动了,胡军跟左宏两人对看了一眼,还琢磨呢,锦城今儿怎也不管着点儿,喝成这样走道儿都离了歪斜的,还能去救人吗。

可这事儿不信邪不行,就算喝的神志不清,只一提他媳妇儿让人给绑了,叶小爷蹭就坐了起来,问得禄:“你刚说什么?”

得禄这个后悔啊,刚就该更小声儿点儿,可爷都醒了,瞒也瞒不住了,便道:“刚有个小子送门上一封信,爷自己瞧吧。”说着递过来一封歪七扭八的。

叶驰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哪里还能坐得住, 动谁不行,动他媳妇儿,这就是活腻了啊,信上说要一千两银子,这事儿也让叶驰生气,他小媳妇儿合着就值一千两,叶小爷这一恼二恨,上马直奔着郊外就来了。

信里头说不让带人,就他一个人来,叶驰真就不让人跟,得禄都让他打发了,他刚进树林子,胡军老远就瞧见他了,跑的比谁都快,心话儿,哥几个一处混了二十多年,谁不知道谁啊,别说自己蒙着脸,就算裹上十来层一样认得出,还是躲远点儿好。

遂往后头跑了几十步,猫在一颗大树后头,瞧着叶驰一步一步往哪儿土坑走,土坑上头的树上吊着个布偶,就照着时潇那样儿做的,白天自然混不过去,晚上月亮地儿里一瞧,真挺唬人。

叶驰一瞧见那树上吊着的人像他媳妇儿,恨的啊满口牙都快咬碎了,心说敢这么吊他媳妇儿,回头薄皮抽筋都不解恨。

一见他媳妇儿,叶小爷的智商直线下滑到零数值一下,根本没觉出啥不对劲儿的啦,跟头牛犊子似的一头扎了过来,要把他媳妇放下来。

胡军眼瞅着他倒了跟前,一举手,两边儿躲半天的小子,一拉手里绳子,绳子蹦起来,叶小爷收势不住,往前栽了下去,就听咔嚓呼噜一声,压折了坑上头的细树枝,直接摔进了坑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明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