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出国前的邵逸辰缠在他身边,被他连捉弄带挤兑弄得每次都敢怒不敢言,但隔不了几日又忘记前嫌一般地继续过来缠着他一起玩的种种过往场景……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开始变化的呢?

他不是没有眼睛,自然也看得出邵逸辰和邵钧哲之间超出兄弟常情的彼此眷恋。

可是他杜卓阳又是哪里比不上邵钧哲那个薄情寡恩的王八蛋的呢?!

杜卓阳一向自持甚高、心高气傲,自从被杜家当作第一顺位继承人培养之后,所遇之事、所决之策,无一不是顺风顺水、正确至极。

这辈子,他只在两个人身上栽过跟头:一个是邵逸辰,一个是房书平。

但是,即便再心高气傲,在感情上他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感情从来不是我付出10分便可收获8分的交换产物。

爱,就是爱了。不爱,即便再爱也是不爱。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放手,是另一回事;彻底放手……

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以为,自己在撤离华国时的放手已经足够了。但是上次邵逸辰为了躲避他甚至不参加奥斯卡的颁奖典礼,和这次即便来参加公益慈善也对他避而不宣,像是迎面抽了他两个耳光。

居然是如此地避之唯恐不及……

明明……明明已经是这样地无可所求了。

竟是连“所求”,都已经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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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打光了整整三百发麦林子弹,杜卓阳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沉重得无法再次扳动扳机后,才松开手指,任由那把已经被再次打空弹匣的麦林跌落在地上。

金属枪械砸在石质地板上发出一声单调的轻响,在响彻了半天子弹撞击枪靶的射击场里的空旷空间中,显得是那样脆弱。

杜卓阳在接过身边随伺人员送上来的冰水时,因为手指被震到脱力,竟是让那杯因为太冰而在杯壁上凝结了细细水珠的杯子“咣当”一声从手中滑下,在地板上碎成大片飞溅的水花。

面对一脸惶恐的手下,杜卓阳很是有点索然无味地挥了一下右手,简单地说道:“算了。”

他边这么说着,边向室外走去。

但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看到阿基匆匆地从外面赶来,一看到他就带着点儿焦急地喊着:“杜少!”

“什么事?”杜卓阳拿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干巾,随便擦了一下被水打湿的手指。

“杜爷让您和房总过去一趟,直升机已经在等着了。”阿基一看清他的样子就有点急了,“您衣服怎么湿了?换衣服还来得及吗?您要哪件衣服我去拿。”

“好端端的怎么这样着急?”杜卓阳一听到跟“房书平”相关的事情就心中警铃大作,“而且你确定他叫的不是我自己一个人?”

“杜爷的安排上我是绝对不敢骗您的!”阿基赌咒发誓。

“哦?”杜卓阳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在哪些事情上敢骗我?”

“……都……都不敢……”阿基有点心虚地回答,十分不敢说出邵逸辰来电背后的猫腻。

“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杜卓阳扔掉手里的方巾,“如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最好永远也别让我知道。”

“我没有!”阿基这次坦然淡定多了:电话是房总掐的,黑名单是房总拉的,报纸也是房总偷偷塞进去的,跟阿基少年是一点关系都木有的。

“最好没有。”杜卓阳大步向门外走去,“衣服不必换了,直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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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房书平一前一后走进位于杜宅一楼的主厅里,杜卓阳有些意外地在杜子鸿身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大概五六十岁的光景,西方人、秃顶、眼镜,一副学究气甚重的样子足以吓退所有的在校学生。

“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才着急叫我回来的?”杜卓阳咬着一支雪茄,恶意满满地问自己老爸,“要出柜也要挑一个庄严的日子,不能这样仓促吧?”

杜子鸿皱了下眉:“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这位是福肯教授,目前干细胞研究的第一人,就是他在三年前,成功地用男人的骨髓干细胞培育出了卵细胞,用女人的胚胎干细胞培育出了精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杜卓阳口气变得恶劣起来,有一种不祥且诡异的预感开始在心头盘旋而来渐成阴影。

“因为……”杜子鸿斟酌着字句,想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因为我们要有孩子了亲爱的!”房书平一脸甜蜜死蠢相地插话道,“你答应过我的,哪天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就把我扶正!”

杜卓阳被他这句话直接震翻在当场,神情恍惚之间仿佛感觉自己已经石化成雕像并且一片片地开裂成灰。

——这个世界一定是我穿越进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假期第一天生活实录:码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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