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自是知道没惹着齐曦炎,可他出现在这里,却又不坐到她身边,是因为什么?莫不是因为这位付公子?

她盯着付言明那张俏的不行的脸,恨不能在上面看出朵花来,阴阳怪气地声音道:“我才要问你,你怎么惹着他了?”

付言明很是慎重地想了想,然后又很郑重其事地道:“那他可能吃醋了。”

李浅嗤笑,他又不是楚天歌。

他们说话的功夫,对面堂上证人已经传完,两个证人,所有的证词都指认齐曦澜图谋不轨。

李浅能想象,现在启王脸上是多么的不屑。

西鲁王脸色也没多好,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罪臣齐曦澜,你可供认?”

齐曦澜撇嘴笑笑,“不认,又待如何?”

西鲁王道:“今日证据确凿,也轮不到你狡辩,皇上旨意让本王便宜行事,今日便定了你的罪,你还有何话说?”

齐曦澜神色微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西鲁王明里总为他求情,实际上却是想致他于死地。而那位皇上弟弟也见不得他好,借这个机会除掉他也不是不可能。

这两人一般心思,不谋而合,他这颗人头能保得住才怪。

他叹口气,“随你便吧,何时行刑,给个准话。”

李浅趴在窗户上,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暗自着急。这个齐曦澜怎么能认呢?

眼看着那边就要定刑了,隔壁的齐曦炎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他一口口啜着茶水,仿佛周边的事都与他无关。

她跺了跺脚,必须想办法阻止这案子再审下去。

他不是不想跟她说话吗?好吧,她过去凑他就是。站起身,掀起竹帘走到隔壁,对着淡然而坐的齐曦炎深深一礼。

“这位爷,打扰您了。”

齐曦炎眼皮也没抬一下,倒是站在身后的李人颇为狐疑地转了转眼珠。暗自思量,这两个主子在闹虾米啊?

李浅见他不理,继续道:“这位爷,我身边那位公子烟瘾犯了,想跟爷借个火用用。”说着对着隔壁指了指,“就是那边那个长得很好的公子。”

齐曦炎终于抬了抬头,瞪了眼付言明,然后对李人一努嘴。

李人立刻把火折子奉上。

李浅抓在手里,道了一声“谢”,兴致勃勃地奔下楼去。他不是要撇清关系吗?可她偏要把他拉进来。

看李浅下楼,李人轻声问:“皇上,你和娘娘闹气了?”

齐曦炎摇头。

“那您怎么不理她?”

他叹口气,他是怕她缠着他非得救齐曦澜,才不得已不躲着她的。本来他今日不想出来的,或者即便出来也不该来这座酒楼。可他担心她的安危,最近不安全,就那么几个人跟着她,委实不叫人放心。

李浅去了一会儿,片刻后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西鲁王要让两人签字画押,陈德容哭着爬到他脚下,抱着他的裤脚哀嚎,“王爷啊,您开恩啊,罪臣罪不致死啊。”

裤腿角眼泪加鼻涕的,他最近风寒,黄澄澄的鼻涕在裤边甩来甩去。

西鲁王忽有点恶心,正想把他踢开。就听到有人高喊着:“王爷不好了,您的轿子让人给烧了……还有花大人,李大人,张大人,王大人……,您们的轿子都点着了。”

大堂上一片哗然,那些个被点到名的大人们蜂拥着往外跑。

西鲁王也有些心疼,自己那轿子也值点银子的。

齐曦鹏站起来,“叔啊,咱们明天再审吧。”说着也不待他反应,提着官袍跑出去救火去了。身外之物就算再身外,那也是他的啊。

霎那间大堂上空荡荡的,主审、副审,听审的都跑光了,这案子还审个什么劲儿?

西鲁王气呼呼地一拍惊堂木:“退堂——”

那边堂一散,李浅也重新出现在茶楼。

她潇洒地摇着折扇,嘴角隐有一丝得意。把火折子往上一拍,笑道:“这位爷,多谢你的火。”

齐曦炎怔了怔,咧出一抹无可奈何地笑。这算是把他给绕进去了吗?

一场小火,审案无疾而终。

西鲁王和东鲁王去向皇上回旨。

皇上对此事极为重视,申斥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西鲁王回道:“皇上,这实不怨微臣,是有人恶意纵火,意图阻止审案。”

齐曦炎挑眉,“那纵火之人可抓到了?”

“回皇上,纵火之人没抓到,不过有人看到他进了一家茶楼,还瞧见从一个人手里接了火折子,微臣以为,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而这人八成是启王余党,意图营救启王,危害燕朝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