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离开后半个时辰,尘砚带回来的药仍在小灶上熬着,贝利尔发起了高烧。

苏佑玥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动作机械地反复着给贝利尔换敷在额头上的毛巾的动作,心却像一团乱麻。

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发烧?前世里那些物理降温的法子到底是怎么做的来着?温水?冷水?到底该怎么做?

被她捂在被子里的贝利尔,脸色越来越苍白,渐渐地,连水都喂不进了。

终于看不下去的尘砚走过来一把拽起苏佑玥:“你到底是怎么了?冷静一点不行么?快回神!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苏佑玥有点懵,一瞬不瞬地看着尘砚,他的声音不算大,却震得她连心都颤了,对,她不能这么下去,否则贝利尔真的会死的!这么想着,苏佑玥总算稍稍冷静了下来。

“你去拿坛酒来。”苏佑玥拍开尘砚的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点松动了,尘砚轻出了一口气,转身去拿酒。

所幸这里就是杂物房,角落里就有几坛还没开封的酒,苏佑玥用布巾沾了酒水,开始给贝利尔擦脸。

与此同时,几十里之外的日冕城皇宫,热闹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赵纯星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藕色的睡袍,正坐在梳妆镜前由侍女伺候着梳头,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她掀了掀浓密的眼睫,便有侍女去开了门。

“吱呀”地一声,北风裹着细雪吹了进来,侍女在来人进来后就关上了房门,但房间里的温度仍是降了不少,让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如何?”清脆的嗓音仍显童稚,赵纯星稍稍偏了偏下巴看向来人。

“不负所托。”来人一身黑衣,身上仍带着外面的寒气,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侍女,侍女恭敬地送到了赵纯星的手里。

赵纯星双眼骤亮,一张小脸也露出喜色来,接过侍女捧在手里的小木盒,也不顾盒子上仍然带着冰凉的寒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

不及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盒子,打开之后空间更小,黑色的细绒布铺在里面,一个浑圆的白色珠子就在其中,来人在她打开盒子的同时开口:“未免脏了皇后的手,小的已经洗过了,毕竟是易碎的东西,弄起来比较麻烦,是以才耽搁到现在。”

赵纯星的注意力全在那颗珠子上,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去拨弄它,珠子滚了一滚,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另一面。

比起白色部分微微凸起的碧绿色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妖异的光芒,中间那个黑色的孔洞明明脱离里主人却仍然像是在看着谁一般,贝利尔被挖出来的左眼珠,被完整地交到了赵纯星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