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暮白的出现,因为他的威胁,所以苏黎黎想逃走的想法只能打消,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和行李往公寓里走,直到手机响起,才记起和医生约好做手术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她心力交瘁,恐怕到了医院,这种状况也没法做手术,况且,她答应了乔暮白明天就搬过去。

接起电话,苏黎黎只能对医生说对不起,那个医生也没有多问,只回了声知道了,就挂掉了电话。

苏黎黎握着手机,茫然的站在夜色中发呆,像是失了灵魂的野鬼,就那样站着,任由冷风一阵阵席卷过她的身子,让那凉意浸透她的每一个细胞。

如果可以,她多想化成一缕清风就此离开,再也不用受谁的牵绊,再也不用为担心而卑微的活着。

忽的,肩上一暖——

她惊悚的回头,不知何时聂鸿川竟站在了她的身后,苏黎黎顿时心头一紧,嚅嚅的叫了声,“鸿川……”

“这么晚了,一个人站在楼下,不怕遇到色狼?”聂鸿川打断她,并戏谑的调侃。

苏黎黎心虚的低头,而手却被聂鸿川握住,宽厚的手掌包裹了她的冰凉,另一只手提起她的行李,“走吧,去睡觉,女人熬夜对皮肤不好,会提前变成黄脸婆的。”

他没有问她提着行李干什么?反而用这样轻松的话来宽慰她,甚至是刻意避开她的伤痛,这样的体贴的让苏黎黎心酸,也愈发自责。

“鸿川,”苏黎黎叫住他。

他看着她,黑眸灼灼,亮光逼的让人不敢直视,苏黎黎想说的话突然之间就说不出来,最后对他牵强的一笑,“我,我明天跟你搬走。”

聂鸿川微怔,接着就笑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说和我分手。”

“对不起!”苏黎黎低下头。

他放下行李,将她抱进怀里,下巴磕在她的发顶,呼吸着她发间的香气,“傻瓜,别对我说这三个字,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都好。”

那低低的声线,带着卑弱,却比任何强硬都更有摧毁力,让苏黎黎前所未有的难过,此刻,她好想坦诚的说出一切,但一想到聂鸿川这样委曲求全的对她好,她又如何能残忍的伤他呢?

苏黎黎,不要太残忍,坚持一下吧,你们还有时间,慢慢的让他接受事实,她只得这样劝自己,却不知道有时长痛不如短痛,那凌迟的痛往往比一刀毙命更残忍。

第二天早上,乔暮白就派车过来接他们,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下来,竟然是杜泽。

苏黎黎的目光与他的对上,她顿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又担心杜泽不知道情况,而说露了什么?就在苏黎黎慌乱之际,就听到杜泽叫了声,“上车吧,辛小姐!”

闻言,她松了口气,可是心底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辛小姐?是啊,现在她只配这个称呼了,再也不是什么少夫人。

车子驶向别墅,周遭的风景都是陌生的,苏黎黎看向窗外,像在看风景,可似乎什么都没记住,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车里两个男人的对话上。

“聂先生回来,乔先生最开心了,”杜泽和聂鸿川说起了家常,“以前他每次去美国看你,总要提前三天把公司的事处理完,有时常常加班到半夜。”

“是啊,我也觉得大哥辛苦,所以才回来,”聂鸿川声音淡淡的,“对了,是不是我哥凡是有分公司的地方,都有自己的别墅?”

“是啊,乔先生不太喜欢酒店,说是不如住自己家里舒服,”杜泽笑着回答。

有钱人就是奢侈,苏黎黎腹诽,据她所知,乔氏旗下的分公司至少有几十家吧,一个月去一个地方,也要轮上三四年才能去完,那岂不是有很多别墅,都是常年空置的?

“我哥比较会享受,”聂鸿川笑谈。

杜泽摇摇头,“物质上的享受只是肉体的愉悦,其实我觉得人精神富足自由才是快乐的,”说这话的时候,杜泽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苏黎黎,恰好这时,她也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苏黎黎当即尴尬的低头,就听到杜泽又叹息一声,“说句我不该说的话,总裁心里苦啊,其实有很多事,他也是身不由己。”

苏黎黎总觉得杜泽的话有玄机,只是对乔暮白已经失望透顶的她,根本不愿再去想,而她也不想听下去关于乔暮白事,于是插话打断杜泽,问向了聂鸿川,“你在美国是不是整天吃西餐?”

“嗯!”聂鸿川看向她,目光柔软,同时把她两只手都拉过来,紧攥在掌中,“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