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覆盖范围更大的酸液之雨从天而降,几乎三分之一的战场被纳入攻击范围,然而下面搏杀的生物却对眼前异常的酸雨不闻不问,甲壳开裂,鳞片软化,乃至身体的一部分被酸液所融化,都无所谓!它们简单到爆的思维里,只有自己的敌人!

也有可能,是它们那简单到爆的脑子,根本不知道要对酸液之雨做出什么措施才算正确的反应,还不如先把对面那家伙砍跪,反正,这总不会是错的!

天央觉得,第二种应该更贴近事实……

盾构机的甲壳也开始崩落,少量的酸液需要时间才能发挥威力,它们渗入盾构机甲壳的裂缝中,沿着甲壳与身体的结合部分大肆破坏粘连节,一开始盾构机还不以为意,这么的酸液根本不可能对它造成什么像样的伤害,淅淅沥沥的酸液,仅仅能灼伤盾构机皮肤的表层,连肌肉都伤害不到,完全不用理会。

这种思想,一直保持到它那块伤痕累累的胸甲在水流中碎裂的那一刻……

碎裂?盾构机惊愕的看着在水中碎散成八瓣的胸甲,它的潜意识告诉它,只是这种程度的破损,胸甲绝不会脱落才对。类似刺锥虫这种绵软无力的击打,再来十下也不一定打的碎它,怎么会碎掉呢?

酸液?不对,那么酸液完全构不成威胁……

盾构机显然不是什么善于思考的物种(话这个时代真的有什么善于思考的物种吗?),它不知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它的生物本能告诉它自己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倚为长城的铠甲破碎,混乱的战场,缺乏能量的自己,还有浓雾中隐藏的敌人……盾构机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

“看起来你遇到麻烦了?”

盾构机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它抬头寻找——不是因为声音,盾构机才不会为了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浪费自己宝贵的能量,它是感受到了头传来水流的波动——那是或许是未知的敌人,在现在这种脆弱的时候,任何潜在的敌人都值得警惕。

但窝眼什么都看不见,它太原始了,更何况现在日光早已褪去,硕大无朋的浮空岛还沉浮于它们的头。

幸好盾构机也不是那么依赖窝眼的侦查。

距离……应该至少十个身位以外,好像不止一个。

十个身位……盾构机悄悄放松了它甲壳下绷紧的肌肉:这么远的距离,应该没有生物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生物本能告诉它,即使对方再靠近自己五个身位,自己再做反应也完全来的及。

既然是这样……就不用浪费自己宝贵的能量了。

“那我来帮帮你吧——你看,帮你去死如何?”

等等……好像最近这里新来了一种奇怪的虫子,它似乎……是可以从很远的地方攻击的?

盾构机不敢确定,它困惑的搜索自己的记忆,试图从那简陋的可怜的神经中枢内找到解答,但这反而让它更加迷惑了。

潜意识告诉它,现在的行为是对的,它只需要遵循历代前辈总结的,写入潜意识的那些经验,就可以解决那只刺锥虫,甚至逃出这片战场。然而作为一只生物的生存本能,它却感受到了严重的不安,记忆似乎预示着什么东西,它的本能感受到了有别于看得见的战场的,另一种的死亡威胁!

离开离开快离开快离开!可能会死!可能会死!

别动!停止你的行为!你在无谓的消耗能量!现在每一份能量都很宝贵!

两种意识激烈对撞,谁都不能让自己压倒对手,只是苦了可怜的盾构机,夹在两种意识之间左右为难。

不过它的为难到这里可以终止了,它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下一刻,六股激射的酸液重重的击打在盾构机的身体与周围的地面上,绿色液体在甲壳与砂砾间溅射,勾勒出毁灭的杀机之网。

足量的酸液,精准的打击,盾构机的身形像是一团艳阳下的冰淇淋一样,不一会儿就融化成一滩杂色的液体了,这只重伤的坦克版盾构机,因为能力的匮乏,最后连个像样一的挣扎都没有做出来

潜意识!你坑我!如果盾构机这时候还活着,一定会这样大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