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一般的经历就那么被秀儿轻描淡写的讲了出来。

自那以后秀儿还是秀儿,谨小慎微,做着自己觉的应该做的事情。

由于流产重创,后期又没有得到及时的调养,秀儿这一辈子怕是无法生育。

许是知道自己的情况,顾思田偶尔能发现秀儿会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发呆。

顾思田让柳枝儿从自己的那些补品中拨出一份来,每天应时应晌的炖给秀儿吃。

最开始死活不肯,可架不住柳枝儿在她面前死磨硬泡。

半个月的调养,让秀儿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见了肉。

秀儿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顾思田会不要她一般,不停的找事做。

虽然柳枝儿办事也麻利,但跟秀儿比起来高低立现。

知道她这是没安全感,最后顾思田索性就随她去了,自己的起居也全都交给秀儿来照应。

自从身边有了秀儿,顾思田一下子觉的干什么都顺手了。

秀儿有眼力劲儿,手脚勤快,除了不爱说话以外,哪哪都比那毛手毛脚还爱叽叽喳喳的柳枝儿用着顺手。

可奈何她依旧对大夫十分的抵触,就算老远看见了许老头都会全身绷的紧紧的。

没办法,顾思田只好每次趁着秀儿熟睡的时候,让柳枝儿点了迷香才让许大夫把脉诊断开方子。

小院屋子有限,所以秀儿暂时只能跟柳枝儿暂住一间。

白季辰前些日子回了趟束阳,有半个月了全无消息。

腊月里的天气越来越冷,顾思田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沉。

胎动越发的明显,有时候走着走着就会被小东西踹一脚,或者顶一拳。

如今顾思田每天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摸着肚子,感受着那小鼓包在自己的肚皮上一下起来,一下消失。

冬日里关门闭户,顾思田窝在房间里整理着来往帐目,为以后自己不在依旧能正常运营做着准备。

秀儿就在一旁安静的立着,水满了蓄水,炭盆暗了加炭。

就算走出门去换水取药都是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来。

“姐,上个月的帐……秀儿姐。”

人未进,声先到,一进门正好撞上了正要出门的秀儿。

秀儿抿嘴笑了笑:“厨房说炖的汤好了,我去给娘子盛一碗。”

“哦。”

柳枝儿应了一声,两人便错肩而过各干各的了。

将整理好的账本递给顾思田,柳枝儿先伸手拿了一块马蹄糕塞进嘴里。

“饿死我了。”柳枝儿一边吃一边嘟囔:“这个月真邪了,皮货跟不要钱似的乌泱乌泱往铺子里进,光抄账本抄的我手都酸了。”

顾思田没理她,只是低头看着柳枝儿送来的上个月的账本。

奎盛行动很迅速,知道自己手里的货成了烫手山芋,索性直接低价全都卖给了万柳庄。

一来让自己脱了这包袱,二来都是聪明人,奎盛也算卖了个人情给顾思田,赔本赚吆喝而已。

货源进账一比一条的记录的很清晰,包括现金流转和资产流转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前后翻了翻,顾思田连眼皮都没撩直接问道:“摊销呢?”

“啊?呃……”

柳枝儿似乎猛然间才想起来一般,一下子臊红了脸,嚼着马蹄糕的腮帮子也没了动作,低着头吭哧吭哧的就是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