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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后开春起,寒娟一直很忙,上午下午两次去私塾学习,下了学还的带着一帮小孩,在屯墙外四处转悠;现在藤草结果的时间未到,但她已经想出了挣钱的新路子。

藤草嫩芽炒制的山茶,不但屯里的军户们爱喝,就连梅儿嫂子也代表百户所,给军士们订购山茶;尤其是白龙湖那里,每个月的需求量愈加增多。

黄田两家的掌柜,喝过寒娟免费赠送的山茶后,也找到寒娟,开始小量地购买,送给肃州卫城的各自好友,试探着销路的问题;要知道,在西北除了肃南有小片的茶园,其他绝大部分的茶叶,可是要从南方运来的。

两个心眼活到的老匠户,找到了坤叔,两斤糕点送上,学会了炒茶的技法,在自家里炒制藤草山茶,寒娟就成了他们的供货商、销售商。

但就算再忙,她也要按时去私塾里学习,先生不但给她们教书,还让她们看着日头,和先生手里的怀表比照,那宝贝听说的贵的不得了。

小小的私塾,二十来个小子、女孩,杨天受也搬出了儒家六艺,礼(礼仪)、乐(音乐)、射(射箭)、御(驾车)、书(识字)、数(计算)六种才艺,他可以教授礼乐书数,射御就靠着百户所派来的军士了,好在萧夜是很支持的。

战马挑出两匹脾性温顺的,可以拉过来让小子们、女孩们轮流骑上先溜圈,军弩火/枪射击,也可以按年龄慢慢操习。

恢复了正常作息的萧夜,面对每天大量马车、牛车出入石堡,脏兮兮的烟尘,地上不时能踩上粪便,已经是不堪忍受了,和王梓良商议过后,叫来了王大力。

“王叔,采石场那里,你看是否按照石堡的样子,带军士们修一个小点的石堡,”站在石堡堡墙上,萧夜指着远处的采石场,“我准备把那两个小石磨挪过去,省的拉运石料靡费人工,”

并不知道大小石磨间关联的萧夜,虽然不清楚大石磨的秘密,但图案上的提示,还有小石磨投料,大石磨出物资,他可是明白的很,不试一下哪能甘心;大不了,再把两个石磨搬运回来。

但在下山必经之地,修建一个石堡,势在必行,否则守卫山顶的纵深太浅。

在采石场修筑石堡,萧夜虽然有所考虑,最后还是王梓良提出了建议,那里有大片的缓坡和石关屯相连,也是上山道路的必经之地,一旦把守住了采石场,也就看住了西面的缓坡,就算上千的军队想攻山,也要死伤一层皮。

趁着搬运石磨这个借口修筑一个不大的石堡,想来不会引人怀疑。

至于其他上山的道路,嘿嘿,藤草现在已经几乎把石山山顶以下,全部给遮盖了,层层叠叠之下,不想一遍遍地躺在利刺堆里,还是绕道的为好。

萧夜和王梓良偷空验证过了,就算是在藤草里堆上干柴,点火烧也烧不出多大的地方,极难燃烧的藤草,枝干相当坚韧,其上密麻的毒刺,也就成了石关屯天然的保护/伞。

长宽各三丈,墙高一丈的小石堡,有了预制的灰泥石块在手,在王大力的眼里,已经算不得大工程了。

鸡鸣村的猎户们加入了采石场石料的开采,他的人手也有了富裕。

手下五个小队,十个人的汲水组不能动,十人在工坊里干活,三十名军士,在灌模场整天里打制着灰泥石块,是王大力的主意,否则一旦闲下来的样子,被百户看到了,不安排到采石场抡铁锤才怪,屯里没有养闲汉的习惯。

这三十个年纪较大的匠人,王大力可是舍不得放倒采石场卖力气去,都是有着一门手艺的军士,搬运石料就浪费了。百户所石堡地下室的修筑,就是从其中选调的人手。

“得嘞,百户放心,灰泥石块有现成的,搭建一个石堡不成问题,就是里面要放多少人?”王大力使劲地点点头,自从每天开始喝山茶,咳嗽的毛病渐渐少了,精神头也焕然一新。

“能放下五队军士就可,不用太大,但堡墙要结实,不得低于一丈,”萧夜笑着说道,“对了王叔,这个月屯里的粮饷发放了没?”

“发了,按名册发放,一文钱一两麦都不少,”掌管着石关屯明面上账册的王大力,自然是腰杆挺得笔直。至于白龙湖那里,只能等着家属来领,或者下次送石料的军士给带回去。

送走了王大力,萧夜和王梓良到百户所旁边的仓库里转了一圈,自打那些盖起两个院子的流犯走了,西面的院子给了鸡鸣村猎户们居住,中间的这个院落,就成了百户所的仓库。

石堡外的仓库,放置的物资是流转快的粮食、石炭之类。

正方形的院落,东西两边的房间里,堆满了粮食,正面的十间房间里堆满了一袋袋的石炭,坤叔带着几个军士巡视守卫着仓库。

石堡百户所里的武器库,萧夜是不会挪到外面,但像丝棉大衣、梳妆镜这些民用物资,今后会渐渐转移到了这个院子。

石炭和丝棉大衣的交换比率,萧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那黄绿色的野战被服,他也拿出来了十几套,就等着给白龙湖送过去了。

松软轻便的丝棉大衣,纤毫可鉴的梳妆镜,还有百户送给自己做见面礼的怀表,再加上军士们身上的火/枪,王梓良虽然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但心里早已是掀起了轩然大浪。

这些东西,还有斥候身上的震天雷、皮囊里藏着的望远镜,以及水伞等等,都不是大明出产的,石关屯里更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在莉娜身上了。

频频出入草原的萧夜,不但甘于受罪跋涉,还敢于和鞑子几次三番的交手,损失再大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为的是啥,不就是这些物资嘛。

屯里私下里流传的小道消息,是百户用流犯和波斯人交换货物,甚至去草原上抢夺汉人奴隶,这些王梓良也有耳闻,但消息的来源,他更清楚;黄德山和两个伙计的举动,他比谁都盯得紧。

昨天,王家执事上山了,三家在石关屯的代表,虽然拿走了各自的货物,但言语间的试探,令他很是不安。

“柳仁兄,昨天和那三家交易谈的如何?”石堡外,萧夜走在燥热的阳光下,看着身边的王梓良,这个行走不便的书生,咋看也不是那么能说的人啊。

昨晚和梅儿斯嬤亲热过后,梅儿讲起王梓良在面对三个狡猾如油的商人,竟然比他们还要狡诈,商家要抬高粮食价格,他马上也要全面提高石关屯货物的价格,理由是在草原上被鞑子马队给伏击了,伤亡颇大。

于是,不敢再提涨价一事的三家商户,购买水伞不得,顺水推舟地要为石关屯出把力,下次外出草原转运货物,他们可以派出家卫护送。

不敢贸然答应的王梓良,推脱不过,只能点头让百户来决断,这也是他心里不安的原因;紧俏货物的商路来源,在哪里都是密不可宣的重大机密,百户不会那么糊涂的。

"石道兄,商家贪利,可谓是绞尽脑汁,”王梓良不紧不慢地走着,虽然脚步不稳,但手里的纸扇摇得很是随意,“借口时时有,他们看上的不是那点货物,他们是想要你的货源啊,”

“呵呵,好啊,只要他们敢露出爪子,老子不介意把它给剁了,”萧夜和善的声音,听在王梓良耳中,有点阴森;百户不意外的反应,王梓良只能抽动嘴角无语地看着远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一点上,萧夜也不例外,他现在仰仗的就是一帮子老少弟兄,刚吃上几天饱饭,要是让他们的家属断了顿,那还不乱了套了。

“对了,黄田王三家,想买进百户的水伞,就是价格太高了,高的他们受不了,”快要走到石堡门口,王梓良冷不丁说了一句,“其实咱们屯里还是不够用,”

水伞萧夜手里没现/货,就是从白龙湖过来的石料,也不一定能从石磨里拿出水伞,这种需要运气的东西,萧夜只能抬高了价,每个五千两的价格,就是想再拖拖,拖到自己看明白了需要哪种石料再说。

“奇货可居,就这价,他们爱要不要,交货时间亦未定,也可以去其他地方买嘛,”萧夜冷哼一声,闷头进了石堡大门,丢给王梓良一个清瘦的背影。

藤草坚韧难以割断,但清理藤草的几个老军户,有了三家商户的主动资助,运往百户所的藤草,十几天里已经堆起了一个小山,加上大量的石炭、碎木,萧夜等亲卫们忙碌了一个晚上后,半个时辰就拿出了一百五十套野战被服,把原料消耗干净。

凌晨趁着天未亮,山雾弥漫,萧夜派出了王虎小队,带着二十几匹驮马,把大量的枪弹和黄绿色的被服,送往白龙湖。黄汉祥来信,白龙湖那里的后装枪,基本上每支都打出了六七十发弹丸,接近报废的时候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治疗,在诊所里休养的十几个军士,也回到了百户所报到,被临时安排进了亲卫队;至此,小六子带一队十五人,左石带一队十五人,加上七个传令兵,萧夜的亲卫队已经有了三十九人。

“旗队不可违例,亲卫有钱了多养几个没人管,和家卫一样,反正是掏的自家腰包,”王梓良的投靠,让萧夜得到了许多内地卫所的消息,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亲卫队就是一个例子。

不过,王梓良提醒百户最多的,还是明军现在虎威犹在的强大战力,尤其是边军,野战之下是连鞑子也肯不了的硬骨头,还是不能做过了头;当然,那是在布置好阵型的情况下。

四月天是个干燥多风的气节,采石场边缘那里一个不大的石堡,地基很快成形,在三十名军士和鸡鸣村二十几个壮劳力的忙碌中,抬杆调动灰泥石块,堡墙修筑的速度一天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