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转头想再看一眼梁上,看一眼寥儿洼,却不料看到湖面上一个黑影迅的朝这边接近。不多时,已能看清船头立着的那人模样,正是朱明。

朱明也看见了立在岸边的晁盖,大喜之下挥手喊道:“哥哥稍带,且让小弟送行一二。”

晁盖不由的露出满脸笑容,洪声道:“贤弟何来远送?”

此时船已靠岸,朱明纵上岸来,奔到晁盖跟前道:“方才金沙滩送行,小弟迟到一步,未能与哥哥话别。特赶来送哥哥一程。”

晁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动的大军道:“大军已拔,贤弟就送到这里吧。”

朱明道:“小弟船上已然带上马匹,就让小弟再送一程。”后面的牛皋已经从船上将两匹马牵了过来。

晁盖道:“既然如此,我们边走边说,免得耽误了军机。”

“哥哥,此去别的不打紧,千万要小心那曾头市的史文恭,小弟在江湖上曾听闻此人惯使一杆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极善箭术。”朱明跟着晁盖大军送出了二十余里,一路都在提醒晁盖此行要小心在意。

“呵呵,贤弟不用担心,饶是那史文恭武功盖世,我军阵中林教头,呼延将军哪个不是万中无一的绝世武将,何须怕区区一个史文恭。再说‘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即使俺在这一战中丢了性命,那也是命中注定。”晁盖浑然不以为意。

“临敌之前,何能说此不详之语。哥哥休要胡言。”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弟就送到这里吧。”

朱明紧紧的看了晁盖一眼,拱手道:“小弟在山上恭候哥哥凯旋之日。”

“承兄弟吉言,必灭曾头市盖猛地一催坐下骏马,追着大军去了。

直到晁盖大军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朱明在回转马头对身边的牛皋道:“咱们会去吧。”

牛皋不解的问道:“上次去芒砀山,师父何等果决。为何这次朝天往出兵却要如此啰嗦。”

朱明双眼一瞪道:“哪有这么多废话。回去左右挥鞭一千次,少一次不许吃饭。”

牛皋一听顿时如泄气的皮球,耷拉这脑袋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天色越来越阴沉,黑压压的乌云直坠头顶,林中的树木在猛烈的大风中疯狂的摇摆。

穿过这个密林,不出只有两三里便是朱贵的酒店。朱明,牛皋师徒二人只想快些奔到酒店,避过眼看就要下来的瓢泼大雨。

徒二人猛地齐齐勒住奔马,大道中央突兀的横了一根巨树。朱明暗骂了一句:“倒霉!”正打算叫牛皋绕过去。

异变突起,飞蝗般的厉箭从两边的林子里朝二人罩过来。嗖嗖的破空声下,方才还呼啸在耳旁的狂风声,都好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终。

朱明大叫一声:“小皋当心。”同时身子一翻钻到了马肚子下面。

“噗刃钻入皮肉的说话声音不绝于耳。可怜的马儿只的及出一声悲鸣,便重重的摔在了主人的身上。

朱明任由沉重的马尸压在身上,生死关头,他的心境一片空明,静静的等待这敌人箭矢耗尽时刻距离。

箭雨持续了十数息,呼啸的风声有回到这一片空间。朱明并不急着起身,而是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快的接近。

朱明默默的计算这距离,待最进的脚步离自己的藏身之处只有十来步之时,忽然大喝一声,奋起神力将身上的马尸举起砸向来人,马尸带着数声闷哼飞出三丈开外。朱明虎目一扫,将敌人的情况看在眼里。七八十个黑衣人,清一色黑巾蒙面,手持钢刀无声的向扑过来。

“小皋。”暴喝一声,朱明向前急跨三步,侧身闪过当头劈过来的数把钢刀,肩头一沉就撞入最前面的人的怀中。那人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急抛。朱明身形并不停留,猛虎下山般闯进人群中,不知何时一对熟铜竹节锏已经绰在手中,弹指间又有十几个黑衣人被他击飞。

这时后面又是一声虎吼,“nnd竟敢暗算爷爷。”牛皋一边呼喝,一边舞着双锏杀到朱明身旁。师徒二人并肩上前,转眼就从黑衣人的包围中杀出来。二人并不就此退走,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倏的转回身来,又向黑衣人杀过来。

这群黑衣人也是训练有素,纵跃间又将二人围在中间,却不再一拥而上,每次只有十二个人将钢刀从不同的方位劈向朱明师徒。每当内圈有人被二人击杀,便会有外圈的人进来补足。显然这些人精通合击之术,且刀法迅若风雷。饶是朱明师徒有万夫不当只有,一时间也杀之不尽。

双方缠斗了约半个时辰,黑衣人只剩余二十几人,兀自死战不退。这时天上闷雷阵阵,大雨已经哗啦哗啦的降下来。朱明突然奋起神威,手中双锏杀招迭出,瞬间又连杀十几人。牛皋见师父威,也激起余勇,铁锏急挥砸翻了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