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煜麟被碧琅隐瞒“失贞”事实气了个半死,可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他亦不能公开定罪。最后,碧琅是以冲撞圣驾的罪名被处置了的。

碧琅死有余辜,但是端煜麟为此付出的代价可不小。不光圣体遭到了“玷污”,气急攻心之下竟又一病不起了!看样子,方达的假期也该提前宣告结束了。

午后,蒹葭进来凤舞的寝宫禀告,皇帝风寒复发,今晚轮到中宫侍疾。

“知道了,你下去吧。”凤舞午休刚起,妙青正在为她打理梳妆。对于蒹葭的来报,十分不以为意。

“娘娘晚上要去侍疾,奴婢为娘娘准备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吧?”妙青正要给主子的朝凰髻上插上一直五凤朝阳桂珠钗,却被凤舞挡开了。妙青会意,换上一支简洁大方的仁风普扇簪。

既然去侍疾,当然不能打扮得花枝招展了。据说前日侍疾的徐萤,就因为穿了一身紫红的捻金银线滑丝锦裙,被皇帝斥责不得体。吓得徐萤这两日只敢穿素色的衣裳了。

替凤舞整理妥当后,妙青不满地抱怨道:“昨日奴婢见淑妃去探病,还不是打扮得明艳动人?皇上却不曾责怪。咱们的圣上还真是偏心!”

“李婀姒嘛,到底是不同一些……”凤舞想起了南宫霏临终前留给她的掩鬓,讽刺一笑。

“只可惜碧琅这颗棋子又废了!现在皇上身边又没咱们的人了。”妙青惋惜地叹了口气。

“废就废了吧,反正本宫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不是么?”主仆二人对视一瞬,别有深意地笑了。

端煜麟的身子已经被反复的“一补一泄”给掏空了,否则也不会屡次被小小的风寒所击倒。他身体的抵抗力只会越来越差,凤舞就等着看他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晚膳过后,凤舞准备起驾去昭阳殿。就在她刚要出门时,蒹葭来报说,海棠求见。

“她来做什么?”妙青想不通。

海棠虽然是皇后提拔起来的,但终归是效忠白悠函和晋王的。自从凤舞小产,凤家已经渐渐断了与晋王府的政治联系。因此,海棠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凤梧宫的敌人了。

“做什么,请进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凤舞倒是从未把海棠这等货色当成对手,她的道行还远远不够。凤舞对蒹葭点了点头:“传。”

海棠来到殿内,先是向凤舞行了一个叩拜大礼,一副紧张畏惧的模样,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别拘着这些虚礼了,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本宫还赶着去昭阳殿侍疾呢。”凤舞安逸地坐回凤座,一点也不像赶时间的样子。

“是,嫔妾遵命。嫔妾……嫔妾有一请求,想请皇后娘娘成全!”海棠怕误了皇后侍疾的时辰,索性壮了胆子直说了。

“哦?什么请求,说来听听。”凤舞饶有兴味地盯着海棠。这丫头究竟是太单纯了,还是真的傻?居然就这么直接上门来求她了!

“嫔妾想求娘娘允许嫔妾迁居!嫔妾不想再住在秋棠宫了!”说着海棠又跪下深深磕头。

“这是为何?秋棠宫不好?还是芳贵人不易相处?你总要有个理由吧?”凤舞抬了抬手,命她起身回话。

海棠站起来,为难地摇了摇头:“并非芳贵人刁难于嫔妾,只是……”海棠不好往下说了。

“只是什么?你到底能不能讲出个所以然来?不再不痛快些,本宫真的不奉陪了。”这说话弯弯绕绕的,听得凤舞厌烦。

“嫔妾说!芳贵人自入宫来便未承过雨露;而嫔妾自打搬进秋棠宫与芳贵人同住,也甚少被皇上想起!宫人们都说……都说这秋棠宫晦气!从前住在这里的如嫔和杜才人都死于非命,她们二人的怨气不散,所以之后住进来的人也不会得到恩宠!”海棠情急之下把听来的风言风语一股脑说了出来。

“胡说!哪里听来的谣传?宫中最忌鬼神之说,棠宝林你可不要妄言!”凤舞被这种无稽之谈惹恼了,重重拍了拍桌子。

“嫔妾不敢!嫔妾也是道听途说,可是、可是嫔妾就是害怕……”海棠不怕所谓的厉鬼冤魂,她只怕就此失宠。

“胆子这么小,怎么在后宫生存?”凤舞瞥了没出息的海棠一眼,最后无奈应允:“既然害怕,就搬了吧。明萃轩的西配殿还空着,你若不嫌弃已故的萱嫔曾住过,便搬过去吧。”

“不嫌弃、不嫌弃!嫔妾谢娘娘恩典!”只要能离开秋棠宫那个鬼地方,海棠还哪敢挑三拣四?连连叩拜谢恩。

凤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海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