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心知冷香雪谨慎多疑,因此并未直接将毒下到皇帝的饮食中。奴婢先把药粉涂在自己手上,然后泡茶时便自然而然地将毒沾到了开水壶的提把上。冷香雪知道皇帝对泡茶的水温要求严格,冲泡前她都要先试试水温。所以,她先提了水壶试温,这样一来手上就沾了药粉。随后她又用那只手去抓了干菊花,冲泡出来的茶水自然是有毒的。奴婢只需趁她不备,将水壶把上的残痕清理干净就万无一失了。”邹彩屏一口气讲出原委,生怕自己交代得不够清楚。

“好周密的计谋啊!定也是晋王想出来的吧?”凤舞真是小看了这个贱种!

“一切都是晋王的安排,奴婢是鬼迷心窍了,才受了他的蛊惑!求娘娘饶命!”这种时候她才不会说自己早年就被晋王收买了,一直潜伏在宫里为他做事。

“你想出宫过快活日子,这个本宫可以满足你。不过你不能再以‘邹彩屏’的身份活在世上了,本宫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记着,邹彩屏从此刻开始已经不在了,她死在了本宫的拷问之下。”凤舞递给邹彩屏一张白纸,命她写了一封揭发晋王罪行的血书。

“谢皇后娘娘成全!”邹彩屏写完血书,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才退了下去。

凤舞命人领邹彩屏下去乔装成“尸体”,只待明日宫门一开,便把她送去乱葬岗。

“这个邹彩屏,真是贱骨头,非得打她个半死才肯说实话!何苦来呢?”妙青不屑地撇嘴。

“是啊,早说、晚说,都是要说;早死、晚死,也终究要死。何苦呢……”方才给邹彩屏服下的“复元丹”里掺了一味慢性毒药,服了这药三个月之后,人便会形同痴傻。头脑不复清明成了痴呆,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第二天,邹彩屏因盗窃被皇后处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当然这只是敷衍后宫众人的烟雾弹,事情的真相凤舞还是要如实禀报给皇帝的。而且她还故意向晋王府透露了一些“危险”的讯息。

端煜麟盯着血书,气得嘴角抽搐:“这供词真的可信?这个逆子!”愤恨之下,挥手打碎了一盏琉璃灯罩。

“皇上息怒。这证词是否可信,已无从对证。毕竟那个罪奴受不住拷打,写完血书就没气儿了。臣妾对此也是心存疑惑呢。”凤舞故意装出不愿相信的样子,她越是这样,皇帝的疑心就会越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与晋王无冤无仇,如果不是真有其事,又何必陷他于不义?可见十有**是真的!”端煜麟也曾怀疑这血书是凤舞作假,但是对比字迹之后确认是邹彩屏亲笔无疑。

凤舞抓邹彩屏去问询也是因为她犯了偷盗罪,这点已经与御膳房的司膳确认过了,而且有好多人能证明。邹彩屏吐出晋王罪行,纯属意外之举,所以也不存在屈打成招之嫌。端煜麟思前想后,更加认定了晋王的狼子野心了。

“臣妾以为,皇上也‘病’得够久了,是时候慢慢康复了。”凤舞猜端煜麟大概已经看穿晋王的本质,也该有所行动了。

“不急,正所谓‘患难见真章’。朕倒要看看,若朕遭逢‘大难’,朕的儿子们究竟会作何反应?”端煜麟目光沉沉,显然是暴风雨降临前的乌云密布。他用力捏住凤舞的手道:“还请皇后多辛苦些时日。”

“臣妾明白了。”凤舞会心一笑,晋王死期将至了。

回到凤梧宫的凤舞心情尚佳,她如今只需再散播些谣言,便可坐享其成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某些风言风语就会成为压死晋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付敌人凤舞自有一套,但是面对自己的女儿,她却十分头疼。端祥这边刚消停了几日,就又开始胡闹上了。这次却是为了两名婢女。

自从书蝶失宠之后,画蝶取而代之成为了端祥的心腹。而一向行事张扬的画蝶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偏要彻底打压书蝶。这不,竟闹出给书蝶易名的幺蛾子!

画蝶得宠,一些阿谀奉承的小宫女便撺掇着她好好灭灭书蝶的威风。她们说,书蝶与画蝶的名字中同样都带了一个“蝶”字,可如今两人的地位却天差地别。书蝶不配与画蝶同名,于是劝画蝶向公主进言,给书蝶易名,顺便也可以羞辱她一番。

画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去求了公主。端祥宠信画蝶,觉得此事也无有不可,痛快地允了。但是她又懒得费神给下人想新名字,索性放手不管,改成什么全由画蝶做主。这下可给了画蝶践踏书蝶的好机会。

“她那土里土气的样子,哪里配用‘蝶’这么优美的名字?跟画蝶姐姐比,她就是只灰扑扑的蛾子!”一个最会溜须拍马的小宫女挖苦道。

“那好,我正愁不知该给她改个什么名字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了想法。索性就叫‘书蛾’好了!哈哈哈哈……”画蝶觉得这名字已经极尽羞辱之能事,她满意极了。

书蝶的名字被改成了“书蛾”,她羞愤难当,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