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东翁没有去灾民安置区,不知道现场的情况,没有银两、粮草供给,只是一味的用行政命令,迫使下面的人和灾民卖力,又如何快的起来呢,况且县衙的威信在民间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群刁民,本官这么辛辛苦苦的建造避洪,不,灾民安置区都是为了谁啊?!竟然连一把子力气都不舍得出,真是岂有此理........活该他们有此一劫!”太平知县闻言,忍不住骂出声来,骂完之后他又扭头问幕僚,“对了,我让你一直盯着靖南,那边最近可又有什么新动作?”

“怎么了,他又想出什么绝世良策不成?”

太平知县问完之后,便看到幕僚脸上浮现了一股奇怪的表情,顿时紧张的问道。

一来他希望朱平安想出什么良策,他好偷师;二来他又担心朱平安再想出什么良策,不然太平县和靖南县两者一对比,他尽给朱平安当反衬了!

“东翁,朱大人他......”幕僚闻言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复杂的说道。

“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太平知县忍不住催促道。

“东翁,朱大人他在靖南各地下发了一道公文,公文上界定靖南各地粮价为每石两千五百文。”幕僚说起来时,脸上兀自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么?每石两千五百文?!”太平知县闻言,震惊的面孔都变了。

“东翁,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确实如此。我还专门骑马去靖南核实了一番,亲眼看到了这道公文,公文上还盖着鲜红的靖南知县大印!靖南各地粮铺也确确实实将粮价提到了每石两千五百文。”幕僚说道。

“他朱平安疯了吗?洪灾当前,自府城而下,对那些哄抬物价的粮商,或砍头或下狱,都在以雷霆手段降低粮价!他竟然倒行逆施,将粮价提这么高?!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太平知县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朱平安竟然做出这样的政策。

“对他有什么好处?!咳咳,县尊听说靖南各地的粮商都排着队给朱平安送谢礼,朱平安收礼收的手软......还有一些闻讯赶去靖南发财的外地粮商,朱平安也都派人以‘募捐’的名义,好是打了一场秋风!据小道消息说,朱平安光收礼都得这个数。”幕僚冷笑了一声,比划了一个手势。

“八千两?这么多!”太平知县震惊张大了嘴巴。

“是八万两!”幕僚纠正道。

“什么,八万两?!!”太平知县闻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不仅突出,而且还眼红的像充血一样,“朱平安搂钱的本事也特么是状元之才啊!!”

震惊眼红过后,太平知县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嘴里面忍不住骂了起来!

这特么的还怎么偷师啊!

我要是再向你偷师,我家的祖坟还不得被太平县愤怒的百姓给刨了啊!

朱平安啊朱平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洪灾这段时间,我都摒弃前嫌,不惜向你学习了!没想到你反倒变成贪官了!

不过,这样也好,太平知县骂了几声之后,脸上忽地又露出了笑容,他向幕僚招了招手,对其吩咐道,“速速着人把这消息散播出去!传的越广越好,越远越好!哼,让那些愚民百姓都看看他们心心念念、口口称赞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嘴脸!对了,稍后,你再替我起草一份公文,我要向府尊揭发弹劾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