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几乎没什么行李。从船上下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镇国公府。不过,为了感谢祁明诚一路的照顾,他还是耐着性子站在一边,等着祁明诚和沈顺说完了话,才走上前对着祁明诚道别。

祁明诚喊住了他,道:“沈兄,你想要去哪里,我让他们稍你一程。”

沈真犹豫了一下,说:“……不、不知镇国公府如何走?若是可以,你们给我指个方向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他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以为祁明诚这样一个小商人肯定不愿意和那些官府权贵们打交道。

沈顺的眼光立刻落在了沈真的身上。

祁明诚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给他们两个作介绍,道:“沈兄,这是我三姐夫沈顺。姐夫,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兄弟……”听着他的语气,显然已经打算把话头抛给沈真了,大约是想要让沈真自我介绍。

沈真便礼貌性地对着沈顺笑了一下,说:“在下沈真。我们同姓沈,倒也是个缘分了。”

沈顺面不改色地回了一笑,然而在沈真看不到的角度,却给了祁明诚一个探究的眼神。祁明诚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对于沈真的来历多有猜测,但他并不觉得沈真会对镇国公府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沈顺稍显热情地对沈真说:“实不相瞒,我祖上原是镇国公府的下人,得蒙主子恩典才放了良籍,如今就住在镇国公府的后街上。这位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们同去吧。”镇国公府很大,一座公府就占了小半条街,主子们当然住在公府里,而众位伺候的下人并不是都能住进府里的,就在后街上安了家。像沈顺家里的这种情况,他虽然已经不是沈家的下人了,却还为沈灵办事,因此也住在后街。

京城中的路是仔细修过的,总之非常平坦。沈顺给沈真安排了一辆马车,沈真竟然不晕车了。

沈顺和祁明诚坐了另一辆马车。沈顺小声地说:“你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祁明诚觉得沈顺这话问得奇怪,说:“找?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撞我手里了。怎么,这人有什么说法吗?”沈真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祁明诚自己就是穿越的,无论沈真是什么来历,他都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只是,祁明诚却不知道沈真和沈灵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沈灵是个土生土长的景朝人啊!

沈顺给了祁明诚一个颇为复杂的眼神,道:“竟是他自己撞你手里的?你这是什么运气!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国公爷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了,他昏迷了月余,不久前醒来后,竟有些……我也不知该如何说的变化。他还吩咐了看门的人,只说若有一位名叫‘沈真’的人找上门来,就立刻把他迎进府里去。”

祁明诚问:“这沈真难道是国公爷以前结识的知己好友?”

沈顺摇了摇头:“若真的是旧识,那国公爷就该知道这位沈真公子身在何处了。国公爷既然想要尽快见到沈真公子,就该派人去把他接回来,哪里弄得只能在府里等着?还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见沈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对,祁明诚问:“难道这件事情和我有关?”

沈顺道:“确实与你有关。你如今的生意做得越发大了,天南地北都有你的人,各种消息也是极灵通的,之前国公爷想要找寻沈真公子时,他却偏偏没想到要把这个事情托付给你,你说奇怪不奇怪?”

凭着祁明诚和沈灵之间在合作中培养出来的默契,他们很欣赏对方,与此同时也比较信任对方。

沈顺继续说:“而且,那日提起赵副将时,国公爷竟问赵副将是谁。”赵副将就是赵成义。荣亲王登基后封赏了一批功臣,赵成义夹在这个受封赏的人中就不那么显眼了。他如今已是从二品的大臣。

沈灵会不知道赵成义吗?他知道的!

然而,得知了赵副将就是赵成义以后,沈灵却笑着说了一句:“原来是他!他倒是升得快。听说他一直未有嫁娶……”他这话说了之后,才被人告知了祁明诚的存在,然后沈灵便又在床上躺了两三天。

“国公爷把我忘了?”祁明诚觉得这个事情有点狗血。

沈顺赶紧解释说:“御医说,之前那支箭上的毒恐伤了国公爷的脑子,叫他忘记了一些事情。好在这个情况并不严重,在这几天中,国公爷已经慢慢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了。他那天还把我叫去了跟前。”

“他找你问了些什么?”

“国公爷先问了我家里如何,得知我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他仿佛非常欣慰,还封了两块佩玉给我。因他知道我是你的姐夫,便又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说得慢一些,他就把记忆对上了。”

三妮嫁给沈顺以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