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再也承受不住了,终于忍不住抱着胤táng大哭,哭着说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不累死也得渴死,蜂蜜所剩不多,没有了可以食用的地下鱼,结果左右不过一个死,倒不如彻底断了想法,死,也死得平静,死得安心!

胤táng的想法却跟她恰恰相反,他抱着她,抚着她,轻轻吻着她的额,由着她呜呜咽咽哭着泄完了,才以一种充满希望的口吻殷殷道:“娘子,娘子,你别这样!你不觉得咱们越走洞穴越干燥了吗?很可能,这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娘子,说不定咱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娘子,你要振作起来!”

引章一呆,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怔怔望着他,怔怔道:“真的?

真的是这样吗?”

“是,一定是!”

引章点点头,咬着唇,伏在他怀中,胤táng轻轻拥着她,痛苦而频临绝望的目光望着她的身后,一眨不眨。

突然,一阵轻微的吱吱奂吓了两人一大跳!

“什么东西!”引章吓得一抬头,举目四顾,目光霍然一跳,指着不远处洞壁脚一窜而惊走不见的东西惊道:“呀,老鼠,老鼠!胤táng,是老鼠!”最后一句,竟是含着无限的激动和〖兴〗奋。

胤táng傻了,呆呆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高兴起来!

“胤táng!”引章〖兴〗奋的摇着他,急切道:“你说得不错,看来,这附近离地面很近了,不然,不会有老鼠的!”

“这,这是什么道理?”胤táng眼底依然一片茫然还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以为她神志不清了。

引章一呆,随即恍然大悟,好笑道:“胤táng,老鼠虽然爱打洞但是觅食还是要在地面上,所以,这儿,离地面一定很近!快,咱们快找找!”胤táng虽然饱读诗书,善于鉴赏书画古玩,但他堂堂一个贝勒爷,怎么可能知道老鼠的生活习性?只怕他长这么大,连老鼠都没见过呢!

“真的,那太好了!”胤táng这才明白过来心头一阵狂喜。

“走,咱们快走!”

“嗯!”引章高高兴兴的点头,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前走去。

不出二人所料,往前拐了两道弯眼前一阵眩晕,闭上眼缓缓神,再睁开时,竟现隐隐透着光亮,虽然很浅,很浅,但,已经不是原先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胤táng!”引章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双眼眸流光泛彩,声音也颤了。胤táng亦紧紧回握着她身子微微抖,道:“走,咱们再往前去!”

往前十来米,蓦然,一道亮光从斜上方直射下来,亮若白灼,二人下意识闭上眼,抬起手臂遮挡。对于久日未见强光的人来说,就算再渴望那片无拘无束的光明,也难以接受这第一眼!

“娘子你看,在那!”胤táng又惊又喜,指着前方两丈多高的地方,一缕久违的光线正从一个小孔直直射下,带给他们无限的欣喜和希望!

“太好了!太好了!”引章奔跑过去,仰头望着那束坦然自若、自自然然的光线,双手合十,忍不住泪光涟涟,〖兴〗奋的大叫道:“胤táng胤táng,我们很快可以得救了!”

“是吗!”胤táng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扫先前的〖兴〗奋,似乎还带有轻微的叹息。

“怎么了?你,你不高兴吗?”引章一呆转身疑惑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胤táng突然紧紧扳着她的双肩,逼迫她面对着自己,目光灼灼,凝视着她,道:“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阿章,出去了,你要怎样对我?又要远远的避着我、离开我,是吗?娘子?”

引章呆住了,默默回望着他,眼前的男子,早已不是当初风神如玉、潇洒倜傥的九贝勒爷,形销骨立,双颊深陷,脸色苍白,胡子拉喳,一双眼眸显得特别的大而亮,正灼灼的望着她,一头原本梳得油光水滑的辫也凌乱不堪,趣青的前额头皮上也长了半寸长的短,看上去十分狼狈而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