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狼守在昏迷的长亭身边,不愿离开,被哥哥一把拉走。两人一步三回首地看着长亭,缓缓离去。

石太璞看着长亭在昏迷中仍紧皱着的双眉,知道她惦记小狼妖,始终放不下心。怎么也想不通,这世上会有像她这么傻,又这么善良的妖怪。

他暗叹了口气,觉得她是他人生中遇到的一场意外,更是一个劫数。

昏迷中长亭仿佛看到石太璞满脸关切地在为自己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伤口虽然火辣辣地疼,但她心里却跟吃了蜜一般甜。

可当她悠悠醒转,这美好的一幕就消失了,只见自己正躺在一个干燥舒适的山洞中,石太璞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边。

“小狼妖呢……”她虚弱地问。

“你怕我杀了他们……”石太璞冷笑一声,“放心吧,你晕倒之后我就背着你到这儿疗伤,才没空管他们。”

长亭知他面冷心热,笑着要坐起来,哪知牵动伤口,痛入骨髓,让她又重重跌倒。

石太璞慌张跑过去,扶住她,将她平躺着放下,检查过她的伤口没有裂开后,才松了口气。

长亭微笑着看着他,满含幸福。石太璞忙别过脸,故作冷漠,不敢看她的笑容。为了掩饰感情,他匆忙站起,就要离开。

长亭慌忙用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丢下我、不管我好吗?”她用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石太璞,长发披散在脸颊,显得楚楚可怜。

“受伤了就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去拿点水和食物给你。”石太璞心中一软,但仍语气冷漠地回答她。

长亭这才安下心,乖乖躺好。她悄悄看着石太璞渐渐远去的背影,觉得他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冰冷无情,宛如万年寒冰在春风中缓缓消融。

她幸福地笑了笑,沉沉睡去。

明月半弯,挂在天边,宛如一个美丽的玉钩。长亭坐在月下,专心打坐疗伤,她运气到丹田,却因受伤过重,突然昏厥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身上却多了件外袍,周围温暖舒适,只见石太璞正坐在她身边,用枯枝和落叶生起了一堆篝火,为虚弱的她取暖。

“天气冷,这火不是为你生的,你不要多想。”他瞥了长亭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长亭却看透了他的掩饰,开心地笑了起来。石太璞冷哼一声,走到了山洞外,一会儿用石子驱赶落在树上长唳的夜枭,一会儿赶跑来窥视的野狗,虽然仍冷着脸,却忙得不亦乐乎。

长亭微笑着看他忙来忙去的身影,听着篝火发出的“噼啪”声,沉沉睡去。

石太璞忙了一宿,直至黎明时分才打了个盹,但当他醒来时,却发现一直在山洞中休息的长亭不知何时消失了。

篝火燃尽,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

他焦急地在晨雾弥漫的森林中寻找,终于在小溪边找到了长亭。只见她蹲坐在溪边,香肩半裸,黑发披散,垂到腰际,阳光照亮了她完美无瑕的侧脸,挺翘的鼻尖、丰润的嘴唇,宛如仙子般清丽脱俗。

石太璞看得失神,过了许久,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见精神好些了,来清理一下伤口。”长亭见到他,温婉地笑了笑。

“没被狼妖发现就好,下次别不吭声就出来乱跑。”他抱着长弓坐在离她稍远的地方,守卫着她的安全。

长亭心中一暖,笑着清洗完伤口,就要包扎。可是她单手包扎非常不灵活,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痛得叫出了声。

石太璞忙紧张地站起来看向她。

“你能帮我包扎吗?”她娇羞地问。

石太璞看着她裸露的双肩,胜雪的肌肤,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长亭见他不愿过来,只能狼狈地继续单手包扎,可却屡屡失败。

他看不过眼,快步走到长亭身边,细心地为她包扎起伤口。面对着长亭的冰肌玉骨,他刻意假装镇定,为她温柔地包好了伤口。

长亭看着鼻尖微微出汗、专心致志的他,觉得心底甜蜜无比,竟暗暗希望自己的伤永远都不好,享受着他的贴心照顾。

就这样,两人在山洞中相依为命,宛如一对隐居山林的眷侣般甜蜜和谐。石太璞每天去林中打野味拾柴火,长亭晚上就借着火光,为他缝补衣服鞋子。

他们很少说话,尤其是石太璞,总是冷着脸,仿佛长亭欠了他一万贯钱一般。但默契和爱意却如春草般在这对年轻男女之间疯长,待发觉时已经蔓延了整个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