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这个做女婿的向您敬茶,请吧,岳父大人。”他躬身将茶杯递到了翁老面前。

翁老知道他原谅了自己,欣喜若狂地接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满脸堆笑。长亭看得心花怒放,也踮起脚,在他脸上印上深深一吻。

众狐立刻鼓掌欢呼,开心地跳起舞来。

当晚大家难得团聚,直到月上林梢之时。翁老才携带着家眷,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还热情地邀请石太璞去他的新家玩,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长亭送父亲回家,挽着他的手走在月下,心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喜乐平安。

“对了,二叔呢?怎么不见他来?”长亭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困在结界中的灰耳,今晚一直都没露面。

“他冲破了你的结界,没有回青丘,也没有来找我们,谁知道他在干什么?”提到这个惹是生非的弟弟,翁老也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长亭却觉得灰耳十分古怪,想等过两天有空,就去追查他一番。

山脚下的林荫旁,石太璞以柴刀砍柴,但他的手臂已经不像昔日那样有力,一根柴枝也要砍两刀才能砍下来。

长亭跟在他身后捡蘑菇,心痛地看着他挥汗如雨的身影。她为他递上水壶,为他用汗巾抹汗,两人跟普通的农家夫妇并无两样。

“捉妖是你的抱负,可如今你却过上了这种平淡的日子,都怪我……”长亭的手指怜惜地滑过他英俊的脸,满怀歉意。

“你这只灵狐还陪我过这种凡夫俗子的日子,岂不是更委屈?”石太璞却笑着打趣她,“而且在你千百年的岁月中,我只是个过客,几十年后就会变老,然后离开你……”

长亭忙按住他的嘴唇,眼中深情款款,似在告诉他,两人在一起,就要珍惜每一刻的时光。

他们幸福地拥抱,仿佛天地之间除了彼此之外,空无一物。

但身心沉浸在爱情中的二人,并没有发现,灰耳正站在山丘上,遥望着他们。他观察了一会儿,看出石太璞手臂无力,罡气散尽,已经跟凡人无异,立刻欣喜若狂。

想到长亭落泪的瞬间,他激动得不能自已,急忙掉头离开。他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离开了树林。

他并未去翁老的新家,也未去长亭和石太璞的竹舍,竟然直奔封印着山妖的溶洞而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山妖被封印的溶洞,站在入口处,狞笑着打量着血池中央的一根巨柱。只见山妖如婴儿般蜷缩在巨柱中沉睡,面容狰狞。

他用刀划破手掌,一挥手把鲜血溅到巨柱上,又推出双掌,使尽全身力气将血推进了封印的八卦阵中。

“山妖,封印你的石太璞如今已经功力尽失,正是你杀他报仇的好机会。”他狞笑着说。

而就在同时,封印“啪”的一声碎裂,发出剧烈的震荡波,将他震得后退了几步,口角流血。

巨柱传出低沉的呼吸声,山妖由人形化为一团膨胀的烟雾,胀得石柱发出“噼啪”碎裂声。

灰耳见状,忙转身逃走。

在他身后,山妖继续扩散膨胀,眨眼间就使石柱粉碎爆开。他的身体宛如旋涡般充满无尽吸力,山中的巨石大树被吸得粘在他的身上,等他晃晃悠悠地走出山洞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由石块和巨木组成的狰狞怪兽。

在山脚下砍柴的长亭和石太璞同时感受到了山脉的轻颤。他们向山顶望去,只见一个山头正冒着妖气,二人心知不妙。

“不好了,山妖好像被解封了!”长亭忙拉起石太璞要跑。

可就在这时,山中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妖气四溢,摇晃得他们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石太璞忙护住了长亭,免得她被摔伤。

地动山摇中,灰耳躲在一块大石后避开风沙,得意地看着山脚下的石太璞和长亭被困。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青丘之中,柳长言一袭白衣,正站在青丘石前查阅典籍。青丘石上幻化出文字,详细地记载着魅果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