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宫里的事情终于落幕了,房遗爱才拿着观音图去找李世民交差。

李世民结果李安阳呈过来画轴,睨了垂首而立的房遗爱一眼,轻轻的打开画轴,从到下仔细的辨认头的画工技巧,想要分辨出里头到底能有几笔是房遗爱画的。

只是,李世民左找右找,找下找,从落笔风格到画线技巧,从整体神韵到色彩分层,李世民足足细致的找了一柱香的时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幅画里头都是自己熟悉的阎立本的画工!

李世民当下脸色一沉,瞪向房遗爱,冷声说道,“这就是你奉旨画的观音图?”

拿着那幅画想要砸向房遗爱,却又舍不得阎立本用心的精美画作,当下就把手里的画轴往案一放,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面!“啪”的一声,震得案的奏折都跟着跳了一跳!

房遗爱和李安阳两人都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房遗爱小心的抬头瞅了一眼李世民阴沉的脸,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皇,正是。”

“你还有脸说是!”李世民指着房遗爱的鼻子说道,“整体的画风,还有笔法的运用,明显全都是阎卿的手笔!你竟然敢欺君!”李世民的心下现在有些气急,这小子竟然连敷衍一下都不肯?难不成是仗着救驾之功,觉得朕不会拿他怎么样不成?

李安阳有些惋惜的望了房遗爱一眼,心道,这位少爷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先前非议皇家不说,现在竟然连敷衍都不敷衍了,直接欺君,这,唉,莫非是嫌脑袋长在脖子太沉了?

“皇,皇,里头有小子的着笔。”房遗爱小声的辩解道,怯生生的样子,活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

“有你着笔?哼,你来给朕指出来!若是能够找到一处你的着笔,那朕就恕你无罪!”李世民望着房遗爱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心下一乐,面仍旧不假辞色的说道。

“皇说真的?”房遗爱小声的求证道,双眼小心的望着李世民黑着得脸,双脚迟迟的不肯迈步。

“朕是天子!自然金口玉言!”李世民皱眉道,眼睛望着房遗爱,心下却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房遗爱指不出来的话,自己要怎样收拾他。

“观音菩萨眉心的一点朱红是我点的,皇没发现吗?那个红点可是标准的圆形,真的很圆。”房遗爱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英勇慷慨的说道,只是看着李世民越来越黑,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膛,房遗爱最后的声音已经犹若蚊蝇,几不可闻了。

李安阳目瞪口呆的望着房遗爱,心下都不知道该说这位什么话好了!这胆子,唉,真是让人无语啊!满朝下,除了顽固不化的魏征屡屡能够气着皇,可是比不这位主,一下把皇给气的,这脸色,比魏大人气三四次加起来都黑!

瞄了一眼隐隐有暴怒迹象的李世民,李安阳的脚悄悄的往右后方的柱子旁边靠了靠,希望不要被台风扫到尾!

李世民胸口起伏的怒视着房遗爱,看着房遗爱满脸委屈的瞧了自己一眼,赶紧受惊似得低下了脑袋,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害得李世民满腔的怒气发不出来,就这样不不下的噎在了那儿!

胸口平复的李世民,瞪了房遗爱良久,见房遗爱没什么反应,只能无奈的收回了瞪得生疼的眼睛,瞄向案开着的画作,正好望到了低眉垂眼,满是慈悲的观音脸庞。

观音像眉心的那一点朱红,鲜艳醒目,宛若血红的舍利嵌在了观音菩萨的眉心!使得整个观音像,温婉的大慈大悲、悲天悯人中大多了一丝不懈的坚持之意,也使画像在庄严肃穆中多了一丝的鲜活!

房遗爱应该没胆子撒谎,是与不是,那画问阎立本一句就能知道。是以李世民信了房遗爱的话。

李世民不得不承认,刚才在打开画像的第一眼,自己就被眉心的一点朱红给吸引了目光!原本以为是阎立本改良的手笔,却不曾想,竟然是!唉,李世民心下这个憋气啊!可是偏生前头的话已经说了出去了,自己还不能拿他怎么地!

深吸了两口气,李世民神色恢复平静的说道,“想让太医院与你的医馆合作的事情,王菁华等人已经联名了折子了。”

“那皇的意思?”房遗爱的心被挑了起来,小心的窥着李世民的神情,开口问道。

在房遗爱问话之后,李世民反而不理房遗爱了,慢悠悠的把案的观音图给重新卷好,在细致的系好,然后递给旁边的同情的瞥了一眼房遗爱的李安阳,说道,“你把这幅画送去立政殿,交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