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昭仪这些日子频繁召见你,”王攀夸赞道:“阿芙这般人物,当是前程无量,日后老夫怕是还需你照应。”

王瑜芙一笑:“侄女可不敢当这前程无量,不过是昭仪娘娘闲来无事,招侄女说个闲话解闷,对了,今日瑶瑶也去了华房殿。”

王攀倒是叹了一声:“我这徒儿虽没什么长处,好在是个听话的,日后你便多教教,少不得也能帮你一些。”

“看得出您还挺心疼瑶瑶,既是阿叔叮嘱,侄女自当会照办,”王瑜芙似乎斟酌了一下,随即抿唇笑道:“只是,有一事还需您提点她一下。”

“何事?阿芙但讲无妨。”王攀背着手道。

“今日,正好郑家药铺的东主进宫替娘娘请平安脉,阿叔想必清楚,因着一些前事,瑶瑶对那一位心下颇有不服。”

“请平安脉?”王攀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很是不好。

王瑜芙观察着王攀的神色,心中却在冷笑,她这位族叔在太医令位子上做了十多年,越到后头越做成了笑话,算一算,太医院在宫中出过不少纰漏,早就为人垢病,竟换了好几拨人。

只无奈王攀有个妒贤嫉能的毛病,见不得人比他能干,所选太医皆是庸常之辈,以至连宫妃们都不大信得过太医院,便比如,王昭仪日常连平安脉,也只交给郑家药铺的姜灼。

如今太医院外头瞧得名声响亮,其实离得近的都明白怎么回事,说白了,王攀的位子,竟是靠着王巍在保着,怕是连圣上都知道几分,长此以往,王瑜芙真怕会连累到王家,今日王瑜芙让阿爹叫王攀过来,就为了提点他一番。

“是这样,瑶瑶乃心直口快的,今日当着昭仪娘娘的面,她竟是与那位姜大夫争了起来,场面甚是难看,不妨阿叔回头说说瑶瑶,须知她差点口舌不慎得罪了娘娘,再这般下去,迟早带累了阿叔您。”

王攀连连点头:“此事老夫自会教训于她,再不许瑶瑶随意妄为,阿芙提醒得极是。”

这边王瑜芙又思忖了一下,该说的也都说了,便准备告辞,刚转过身时,她倒又想起一桩事来:“对了,王帛的病,侄女已然帮他请了姜灼医治,阿叔心里知道便是。”

王攀一惊:“真要给他治?”

王瑜芙猛地瞪了他一眼:“自家亲眷,竟要看着他病入膏肓,咱们只瞧热闹不成?”

“正是,正是,”王攀自知失言,望了望左右,有几名仆人在附近走动,忙转圜了一句:“不过是老夫觉得此病匪浅,怕会为难郑家药铺,若是需要,老夫再为王帛寻几位太医?”

“先让人家瞧瞧,尽人事知天命吧。”王瑜芙笑笑,便与王攀告了辞。

王瑜芙转身往内院去,半道却又停下步子,又折到了王巍的书房。

“阿爹。”王瑜芙上前福了福身。

王巍放下手中笔墨,随口应了一句:“今日回宫倒是早些。”

“是,”王瑜芙回道,便上前帮着王巍磨墨,免不了问道:“武威郡那头,如今竟是只能僵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