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青手中正做着一件缯衣,想来快要入冬,给宝儿穿在身上御寒的。

谭嬷嬷拿到手上瞧了瞧,不免夸奖道:“阿青这针线着实细密,倒是宝儿有福气,这些日子尽得你照应。”

“这孩子无父无母,着实是可怜,既然来了咱们这儿,自当照顾周到,不说衣食无忧,也不能让她挨了辛苦。”阿青低头笑着道。

谭嬷嬷看了看姜灼,兀自叹了口气。

少不得姜灼要问起傅家两位小女郎,谭嬷嬷倒是笑道:“说来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好,粉雕玉琢得如雪团一般,又是极聪明伶俐,人人都说傅府会养女儿呢,对了,前几日大女郎还问起,灼灼姐姐竟是不来瞧她们了。”

“咱们女郎确是讨孩子喜欢,连徐府的小郎前日也跑了过来,竟是专程瞧女郎来了。”阿青在一旁凑趣。

这时谭嬷嬷忽然笑起来:“奴怎得忘了呢,昨日还听傅夫人提过,说重阳节徐国公要带阖府上下到西山登高一游,徐老夫人还特意吩咐子,要邀请咱们女郎一同前往呢。”

“那可是好极,”阿青立时赞成:“女郎如今除了坐诊,便是整日苦读到深夜,这般下去,等女郎成了太医,怕也要落下毛病,不如多到外头走走,也好消散一番。”

姜灼想到的,却是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再从徐家人口中打听些诸葛曜的事,自上回做了噩梦,姜灼总觉得惴惴不安,徐小郎前日过来带了些消息,虽小孩子家说得不清楚,不过意思上还能明白,便是大靖兵马在姑臧邑城已然占了上风,这一消息,足以让姜灼心安了不少,却又生了贪婪,想知道得更多些。

“这一回,自是要去的。”姜灼笑道。

没两日,姜灼果然收到徐国公府的贴子,邀她一同登山冶游。

重阳节一早,郑柯便就让人备好车马等在外头,为了方便,姜灼只着一身藕色胡服,简单梳了个堕马髻,便直接出门上了马车,阿青原该陪着,只她放不下后院那个小的,便只好由着姜灼一个人去了。

姜灼的车赶到徐国公府时,徐家人早已上车,也不及同众人招呼,姜灼的车并在徐家车队之后,一起往城门外赶去,这一路倒是浩浩荡荡,引来街旁百姓好奇张望。

到了西山脚下,姜灼下车之后,这才得空上前同徐家女眷们见礼,不出意外地,看到傅夫人徐氏带着一儿两女也过来了,少不得谭嬷嬷也跟在后头。姜灼笑着与大人孩子招呼,果然被两个小女郎抓住不放。

徐老夫人见着姜灼,也是欢喜得紧,上去拍了拍她脸蛋,夸过她今日这身胡服穿得俏皮后,自又赞起了她的上进:“听得如今你在苦读,老身也少能见你了,怎得不过几日,竟瘦了不少。。”

姜灼被夸得脸一红:“倒是让老夫人见笑了,哪来什么苦读,只是笨得慌,才费得功夫比人多些。”

“哪里是见笑呢,国公大人同老身可都盼着灼灼能高中头名,日后咱们也好对外头吹嘘,太医院头名的姜太医,可是咱们徐国公府一力保举的。”

这一下姜灼竟快要无地自容了,无措了半天,只能报以羞涩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