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王瞧着姜灼这受惊过度的表情,一时竟有些忘形:“我便说么,你早已心悦于本王,否则也不会甘愿帮本王养女儿,今日本王施以青眼,莫非你一时兴奋,竟致失了态?”

姜灼气结,这人倒自以为是得很,真当天下女人都同偠美人一般傻?诸葛翼哪只眼瞧见自己心悦于他?

“若随本王回陇西,本王爱屋及乌,收了宝儿为养女,这孩子不但从此名正言顺,也不怕被人算计,你呢,还可守在旁边照顾本王姑母,真真一举两得之事,本王也不亏待你,给你个夫人之位,日后少不得多宠你些!”陇西王自觉得计,又是一拍大腿。

“小女鄙陋,不堪配与殿下,请殿下收回成命!”姜灼这时干脆起身,跪到了陇西王面前。

姜灼说出此话,显是让陇西王败了兴,只见他一撩眉毛,斜视着姜灼:“怎得,嫌夫人位卑,莫非你还想当陇西王妃,不瞒你说,这事我如今做不得主了!”

“小女对殿下绝无觊觎之心,更知出身微贱,无意攀龙附凤。”姜灼抬头瞪着陇西王道。

陇西王“切”了一声,一摆手:“起来,不乐意就不乐意,反正本王也没瞧着你有多好,只可惜如此好的机会,你竟不懂珍惜。”

没想到陇西王的主意转得挺快,姜灼心下松了口气,也就站起来,不过此一时,姜灼再也坐不住了,想着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怕后头陇西王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语。

陇西王这时朝外面大喝一声:“来人,收拾一下!”

立时有奴仆进来,手脚麻利地整理方才被姜灼打碎的茶器,陇西王在一旁笼着手瞧着,等那人出去了,对走到跟前福身说要告退的姜灼道:“放心,本王也不是个喜好纠缠的,坐吧,难得过来,便陪本王聊聊,这些日子尽听老太太瞎掰扯,竟是头疼脑胀。”

姜灼无奈,忍了忍性子,只得又坐回原位。

陇西王以手支额琢磨半天,提了个话头:“你说,本王宝儿长得像谁?”

姜灼一愣,随即回道:“少不得像夫人多一些,从小便是美人胚子。”姜灼绝非奉承,实在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喜欢得紧。

陇西王突然之间便不说话了,低头了好一会,才见他用手指蘸了茶盏中的水,竟在几案上比划了起来。

歪头瞧了许久,姜灼才认出来,原来陇西王写的乃是“双双”二字。

姜灼想了想,记起偠美人的小字可不就是“双双”!

“本王这些年对不起之人太多,很少放在心上,倒只有对宝儿阿娘……”陇西王长叹了口气:“她走了竟是快一年,却从不到梦中与本王一聚,想是恨透了本王,自此断了交集。”

“只盼她早日投胎,下一世定要睁大眼睛,别再错付一腔真心。”姜灼忍不住想刺陇西王一句,说来偠美人实在太过可怜,若不是认得了诸葛翼,以她这般温柔品格,未必不能嫁到一位重情知义的好夫婿,夫妻和美,安稳一生。

“说得有理!”陇西王猛地喝了一口茶,不免骂了一句:“她就是瞎了眼,非要瞧上本王,还跟在本王后头瞎折腾,才把命都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