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陇西王看出了姜灼的意思,嗤笑一声:“可知本王因何而败?就是王瑜芙暗中探得了宝儿阿娘之事,让她爹到圣上跟前告密,圣上得知真相,勃然大怒,自此再不肯见本王,甚或已起杀心,后来姑母进宫求情也遭斥责,最后为保下我,她才逼宝儿阿娘自尽。”

“啊!”姜灼惊得不行,不想偠美人之死,竟带出这一段隐秘。

“本王当日在宝儿阿娘墓前发誓,终得一日,要让王瑜芙,对了,还有那个跟她勾结的郑焯,死无葬身之地!”陇西王这时坐直了身子,脸上再不见方才惫懒,却是充满恨意。

姜灼不明白,怎得这事又与郑焯挂了干系,再往后细想,当日偠美人自尽之时,郑焯曾跟仙云长公主来到小庄院,可见仙云长公主极是信任她,并且郑焯早知偠美人之事,再想到陇西王的话,便可搭上脉络,自是郑绰将偠美人的秘密递给了王瑜芙,再后来直达天听。

“你等争权夺利,为何要连累无辜之人。”姜灼忍不住震惊,起身道:“殿下,若是无事,小女便告退了。”

陇西王“嗯”了一声,见姜灼要走,免不得又叫住她:“本王马上便要出城,不日会上书请奉长公主去陇西养老,这几日还望多费些心,本王知你替偠美人鸣不平,觉得老太太心太狠,可她已然风烛残年,也无后人照顾,说到底,不过也是个可怜人。”

说着话,陇西王竟起身,站到姜灼面前,作了个长揖,郑重地道:“姜女郎,有托了!”

数日之后,便要临近春节,各家门前开始挂起了桃符,不时有鞭炮响起,俨然且等着过年了。

姜灼来到仙云长公主府中复诊,倒是意外地在门外遇上了江常侍。

江常侍一脸笑意,冲着上前来见礼的姜灼抱了抱拳:“早听人说了,长公主此次化险为夷,便是姜大夫的手笔,果然不负郑公期望。”

“常侍大人折煞小女,”姜灼笑着道:“小女不过尽了大夫的本分。”

“这大年下的,如何今日又过来了?”江常侍不免打听道。

“方才管家派人来药铺,说是这几日长公主有些不妥,小女便赶着过来瞧瞧。”说话之间,姜灼瞧见江常侍带来的侍人正接二连三往府里搬东西,想来当是圣上年下的赏赐之物。

“难得你有这份心,果然是一位厚道的。”江常侍赞了一声,便由匆匆迎出来的长公主府管家领着先往里去了。

姜灼自是带着医女穿过游廊,直接进了仙云长公主的正院。

那日长聊之后,陇西王果然是悄悄地离开了长安城,姜灼既应了他,也并不食言,隔不了几日便过来瞧瞧仙云长公主,无意间还遇到过一回王攀,姜灼不想得罪他,不卑不亢地见了礼,便退到一旁,待王攀给长公主把过脉,任凭他不懂装懂地挑了几根刺,也不强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