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谁都怪不得,”王帛上前道:“当日阿芙也是听了在下所说,姜大夫有意行刻《医圣经方》,这才出于好意出手相帮,说到底也是被王攀利用,好心办成了坏事。”

“二位盛情厚意,我心中感激不尽,如何敢有任何怨怪。”姜灼忙道。

王瑜芙似是踌躇片刻,随即又拉住姜灼的手道:“方才殿下之意,似乎对我族叔极是不满,我知族叔罪有应当,只毕竟这是小节,况且族叔家中上有老、下有下,着实离他不得,所以……还望灼灼能请殿下高抬贵手。”

看着王瑜芙极恳切的眼神,姜灼却觉出异样,似乎王瑜芙竟是在试探什么。

“这事同我说便是,”王帛在一旁直拍胸脯:“如今王参将已然与我成了好友,回头同他说一下,到殿下跟前求个情,总能留王攀一条性命。”

姜灼失笑:“不过是冒名之罪,要不了性命,”随后又安慰王瑜芙道:“殿下想来只是吓唬王太医令一番,未必真会严惩,再兼此次多亏阿芙出力,当不会出大事,至于请殿下高抬贵一说,小女怕是人微言轻。”

“也是,阿芙不必太过担心。”王帛在一旁笑着附和。

王瑜芙点了点头,对王帛道:“差些忘了跟阿兄赔罪,方才我还同灼灼在说,府中仆人皆是眼瞎,昨晚委屈阿兄了。”

王帛倒是真个老实,见王瑜芙如此诚心道歉,冲了她拱拱手道:“说来我也对不住阿芙,方闹出这事时,我心里还曾疑惑是阿芙暗中与王攀密谋,现时瞧见阿芙这般不徇私情,才知我是个心窄的。”

“阿兄见笑了。”王瑜芙掩唇一笑:“不知经此一事,这王氏府邸,你倒是还愿意走动吗?”

“自当如此,不日在下便登门,亲自向族叔请罪,昨晚确是我不懂礼数。”王帛回道。

这边郑柯将马车赶了过来,姜灼见王瑜芙依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忽然就明白了,想来王瑜芙这是在提防,唯恐自己在她走之后,又回了胶东王府去见诸葛曜,心下不由无奈,随即先自告辞:“药铺还有事,我便少陪了。”

王瑜芙神色愉悦:“便知灼灼是个最忙的,可莫要太过辛苦了。”

“多谢。”姜灼上到车里,对王瑜芙挥了挥手,便命车夫扬鞭而去,王帛自也是骑了马跟在后头。

直到姜灼马车远得不见了影子,王瑜芙这才返身上车,却在这时,听到身后吵闹声,原来是魏菓瑶嘟嘟哝哝地随着魏长欢一起走了出来。

王瑜芙想想,停住脚步笑:“瑶瑶竟未同族叔一块回宫?”

魏菓瑶撅着嘴道:“竟是被阿兄拉着不许走,方才又教训了我好一时,耳朵都听出了茧来。”

魏长欢冲王瑜芙抱了抱拳,却转头训起魏菓瑶:“当日阿爹阿娘见你似是诚心向医,这才送你进了太医院,却不想这些年医术未见长进,心里竟没有一点道理可讲,明明早知道你师父做得不地道,不说规劝罢,竟还跟在后头胡搅蛮缠,如此你也不必在宫里待着了,便请阿爹上书,让你回府待嫁,免得招惹了是非。”

“你又不是阿爹,何苦管我这般紧,”魏菓瑶不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来偏着那姜灼,莫非早惦记上了人家,可惜,如今你已然有了妻室,难不成想纳她为妾?你觉得阿爹阿娘能点这个头?”

一时魏长欢被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指了魏菓瑶半天,见王瑜芙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