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芙颇为得意:“女儿竟也是这般想的,族叔真是个没谱的,还徒劳地想要毁尸灭迹,说什么《医案》全都寻不着了,却不想这样反易给人落下口实,幸得我今日及时得了信,听到说殿下已然大怒,竟是要追究到底,想来若咱们对族叔听之任之,甚或包庇于他,到最后势必被动,还不如自退了一步,只是族叔那头……”

“无妨,王攀那处,阿爹已然呵斥过了,他就错在太不低调,”随后王巍停了笔,招呼王瑜芙上前来看:“瞧这奏章可还得宜?”

王瑜芙伸头瞧了瞧,口中念道:“王攀私德有失,不堪于位,为明法度,跪求圣上罢免太医令之职……只鉴于其多年尚算尽职,恳请留任太医院,以观后效。”

数日之后,得了王昭仪宣召的王瑜芙进到宫中,却不想刚踏进华房殿,王瑜芙一眼便瞧见了姜灼。

原来是今日姜灼过来请平安脉,王瑜芙上前向王昭仪行过礼,等姜灼搭完脉,才笑道:“今日倒是巧得很,小女还想着去寻灼灼说说话,不料竟在华房殿圆了念想,娘娘这儿,可真是能叫人心想事成的福地。”

“你这小嘴啊,倒是灵得很。”王昭仪点了点王瑜芙,笑道。

姜灼这时上前同王瑜芙福了福,回道:“果然是巧呢,小女也想着,要当面谢过阿芙。”

“这又是什么官司,还不快说说。”旁边杨嬷嬷瞧着王昭仪心情甚好,自在是旁边催着问道,实为给王昭仪添个热闹。

“多蒙阿芙帮忙,先师的《医圣经方》第二册竟是刻印出来了,听王公子说,这一回阿芙特意介绍了专帮少府府衙制作木简的作坊,这一册《医圣经方》竟更是精致。”姜灼诚心谢道。

“无妨,说来我这也算是将功折罪,”王瑜芙笑道:“因为族叔之事,差点伤了医圣之名,若不尽心做些补救,我竟是过意不去的,可当不了谢。”

杨嬷嬷好奇地问道:“听说圣上下旨,罢了王女郎族叔的太医令,只让他暂且代行太医令之职,也算留了面子,奴隐约听说这回是与医圣有关,莫非真有其事?”

王昭仪显是知情的,这会子接过宫女呈上来的金安丸服了,便道:“这事说来是曜儿起的头,前日听他提起,本宫还在道呢,王巍太过铁面无私,王攀虽做得有些过,但他这个当兄长却上书,直接请罢王攀官职,让他脸面上如何过得去。”

“娘娘不必担心,”王瑜芙这时坐到杨嬷嬷端来的绣墩上:“小女阿爹如此做,一是想给族叔教训,二来也为让王氏族人都警醒些,莫仗着如今圣眷隆重,就想为非作歹,便是圣上心慈,不肯苛责,阿爹也会替天行道。”

“你这孩子怎得说到替天行道之上了,真真小题大做。”王昭仪被逗得呵呵直笑。

“想是小女才疏学浅,竟是胡说了。”王瑜芙撒娇地扭了扭身子,显得有些害羞。

倒是姜灼似有他事,起身道:“娘娘,小女恳请告退。”

杨嬷嬷在一旁挽留:“姜大夫如今也难得入宫,这才一会儿,竟急着走不成?”

“医官考试在即,灼灼这回要是做不了女太医,怕天下人都要替她鸣不平,”王瑜芙笑道:“娘娘放心吧,过不了几时,灼灼可就天天陪着娘娘了。”

“想来这几日竟在苦读吧,难怪小脸都瘦了。”王昭仪笑道。

姜灼这时回道:“娘娘,是方才进宫之时,锦香殿也来了旨意,宣小女去请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