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哼了一声:“已然好多了,明日我自会进宫回了母妃,多谢曜弟费心。”

姜灼站在诸葛曜的身后侧,偷眼见他低头似在思忖,也觉替诸葛曜无奈,有这么一位不识好歹的阿姐,着实难为人。

“既然大夫都过来了,也不必白跑一趟,便让她瞧瞧,”诸葛曜沉吟着道:“母妃爱孙心切,阿姐若拂逆,必会伤了她的心,多个大夫瞧瞧,或能有所裨益,总好过让孩子病症一直拖延,回头圣上得知,少不得也要怪阿姐照顾不周了。”

一时平阳公主被堵了话,竟半天答不上来,这会子居然回头跟郑焯商量起来。

姜灼这才发现郑焯真是好本事,不过三言两语,竟让平阳公主点了头。

平阳公主斜了一眼姜灼,才对诸葛曜道:“让王夫人领着大夫过去便是,曜弟不如随阿姐到正厅一坐,正好有事要与曜弟说。”

诸葛曜回身看看姜灼,随后点了头道:“也好。”

等平阳公主和诸葛曜离开了,郑焯这才走到姜灼跟前,神情倨傲地道:“随本夫人来。”竟是连个称呼都没有。

姜灼也不介意,只依言跟在了后头。

穿过一道长长的游廊,姜灼随在一群人之后,走进了一座小院落。

刚踏进里头,便有人笑着迎了出来,上前冲郑焯福身施礼:“夫人辛苦,怎得这会子过来了,想是代公主来瞧公子的?”

姜灼抬头打量了一下那说话的妇人,不过二十开外年纪,身形稍显胖硕,姜灼猜测当是公子的乳母。

郑焯“嗯”了一声,问道:“公子今日如何,可比前日好一些?”

“正在睡得香甜。”乳母让出一条道来,亲自扶了郑焯走进去,并不管后面之人,瞧得出心气儿挺高。

姜灼不禁笑笑,看得出来这一位与郑焯倒是亲近得很,说来这平阳公主府,尽是养些势利之人。

等来到公子床榻前,郑焯命人撩起帐幔,看了几眼,随后便坐到了旁边的长榻上,乳母见状,忙命屋中仆女去倒了茶来,侍候得也算殷勤。

“还不切脉?”郑焯扫了姜灼一眼。

姜灼上前,仔细地观察床/上的孩童,平阳公主这儿子约摸有两、三岁,此时双眼紧闭,似正深睡之中,不过两颊赤红得有些不寻常,很像是在发热。

姜灼伸手探进被中,小心地摸了摸孩子身本,却并无发热之征,太医断定是慢惊风,倒似乎症状没错。

“手轻些,别惊醒了公子!”乳母这时走上前,斜睨了姜灼一眼,随即问:“你便是郑公徒弟?”

姜灼抬眼看看她,觉得此妇言语颇不礼貌,叫人反感,不明白平阳公主为何收用这等奴仆,别把孩子教坏了。

“正是。”姜灼不想计较,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取出脉枕,准备给孩子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