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想了片刻,倒笑起来:“难得曜弟有这份闲心,阿姐自是拦不得,王夫人,你便到外头问一问,乳母平日可有嗜酒恶习,说是有的话,便着实该打了。”

“想是王夫人与乳母关系匪浅?瞧着二位亲近得很。”诸葛曜忽地问了一句。

姜灼不免佩服诸葛曜眼光犀利,看来已然猜出些什么。

郑焯眼珠转转,上前回禀:“阿显旧时曾是妾的仆女,后来便出了嫁,前时公主府中要换乳母,正值阿显生产不久,妾便举荐了她来。”

“举贤不避亲,倒也无妨,不过这事却不可让王夫人来查,免得有偏纵之嫌,”诸葛曜这时冲着外头道:“把管家叫过来!”

姜灼此时心里稍安,明白这是诸葛曜在替自己说话,她只需拭目以待。

不一时,管家被叫进屋里。

“本公主问你,乳母可曾向你讨过酒喝?”平阳公主问道。

这时诸葛曜开起了玩笑:“阿姐,应当问管家,这几日本王外甥可向管家讨过酒喝?”

管家连连摆手:“回公主、殿下,这酒库钥匙并不在奴这儿,此事奴并不知晓,公主想是忘了,前一段日子,您说要让王夫人帮着管家,奴已然将酒库钥匙交了王夫人。”

乳母这时紧着对郑焯摇头,却换来郑焯一记白眼,别人没瞧见,倒是被姜灼瞧个正着,心下不免明白了一些原委。

“王夫人,不如紧着将酒库钥匙取来?”诸葛曜转头对郑焯道。

郑焯愣了半晌,最后只好跪到平阳公主面前:“禀公主,妾有罪,府中事务繁忙,妾怕有个闪失,便交酒库钥匙交予阿显保管了。”

平阳公主眉毛都竖起来了,指着郑焯道:“本公主对你如此信任,你竟是不当一回事?”

郑焯立时头伏在地:“妾并非不当一回事,只是怕出入不小心,将钥匙丢……”

“行了,”诸葛曜打断郑焯的话:“阿姐,不用再说了,派人到乳母房中一搜,说不得便有了见证。”

平阳公主狠狠瞪过郑焯一眼,命道:“没听到殿下吩咐,管家还不快去搜!”

这时乳母再不敢强争,直接跪到平阳公主跟前:“公主恕罪,奴这便说实话,奴自来确有好酒的毛病,不过并未做什么酒后哺乳,只临睡前小酌一杯,不会害了公子的。”

姜灼暗自摇头,这种人已然都漏了底,还敢继续胡说,若非饮酒过量,孩子哪会醉成这般,想来不是自己的孩子,竟一点都不心疼,倒是平阳公主,平日瞧着她厉害得很,却原来也是个糊涂的,连自已儿子都护不住。

等到管家带着人搬来从乳母房中搜出的数个空罂,显是真相大白了。

平阳公主气得牙直咬,倒是诸葛曜拾起那张方子,递给管家:“尽速将汤药端来,总不能让孩子老这么醉着。”

不用诸葛曜提点,平阳公主自是下令,立马将乳母赶出府去,至于郑焯,也让她回府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