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帛先让刘翁将为姜灼准备的吃食送上马车,回身对英娘道:“姜大夫乃是为夫救命恩人,医术自不必说,难得更有一副好心肠,在下敬佩不已。”

被王帛夸奖得脸已尽红,姜灼只能不住地摆手,不想英娘在一旁笑道:“夫君对女郎可是赞不绝口,今日终于得见,真是一桩幸事,不提什么医术,妾瞧着女郎相貌便是不同凡俗,说来妾早想过府拜见,却听说女郎这几日在备考,并不敢打扰,今次随夫君为女郎送行,妾便祝女郎金榜提名!”

姜灼不由也笑起来,这一位英娘真真是个爽快的,倒叫人颇生好感,再看这夫妻俩说话神态,竟似相处得不错,一时,倒让姜灼放了点心。

这时姜灼又想起一事,冲着王帛福了福身,笑道:“听说王公子如今也是有官职了,少不得在此恭贺一番。”

“小吏而已,不值当恭贺,”英娘在一旁接过了话:“倒难得我家夫君是个办事牢靠的,这才成婚多少日子,竟三天两头往军营里跑,瞧着架势,还真想做出一番大事来。”

王帛被说得有些害羞,伸手拉了拉英娘:“在外人面前,不好乱夸的。”

英娘嗔了他一眼:“大家都是邻里,怎不得夸呢,再说夫君,真觉得我在夸你?哪有你这般,头日刚成婚,第二日便跑军营去了,要不是昨日殿下回了长安城,怕是你还得搁那蹲着,可是为着从心底里瞧不上妾,不想回来见人?”

这下王帛面上再搁不住了,拉了英娘便回客栈,便让姜灼有些失笑,心道这位英娘实在有趣得紧,说来王帛真是好福气。

等上了车,姜灼忽然反应过来,难不成诸葛曜回长安城了?

其实自上回在宫中见过一面,姜灼便听说诸葛曜去了城外军营,一晃也快十天未见,姜灼忽然想笑,莫不是他专为自己回来的?

阿青在一旁道:“女郎头一回瞧见英夫人,那真是位难得谐趣的,说话直来直去,着实招人亲近,如今想来,王公子还真走运,竟是拣到了宝。”

“听说两人竟是见过没几日便成了亲,”谭嬷嬷掀着帏幔往后头瞧了瞧:“倒稀奇得紧。”

“也不稀奇,说来还与咱们女郎有关呢!”阿青笑道。

“何出此言?”谭嬷嬷眼中竟有几分诧异。

姜灼无奈,谭嬷嬷乃自己人,并不好隐瞒,倒由着阿青在一旁跟谭嬷嬷咬起了耳朵,一时无事,姜灼哄着怀中宝儿,打开了刘翁送过来的食盒。

“阿姐,尝尝。”宝儿毫不客气地指着里面一块荷花饼道。

姜灼拿过,递到宝儿嘴边,不免夸了一句:“悦来客栈的点心竟是越发精致了。”

这时谭嬷嬷突然“啊”了一声,姜灼转头看看,大概是阿青说到险处,一时惊吓了谭嬷嬷。

姜灼好笑地看了她们一眼,便瞧着宝儿用两只小手捧着荷花饼,埋头吃得香甜,不由抓了抓她头上的两个揪揪。

过了一会,谭嬷嬷倒是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位王女郎心思也太狠了,以为故意坑了咱们女郎,她便能顺顺当当地坐上胶东王妃的位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