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病?”魏长欢突然走了进来,不解地问:“瞧着这人气息奄奄,你也说脉相细弱,如何不是脱证,反成了郁病?”

“魏少将军,妾是生是死,与你何干?何必装模作样!”没想到魏少夫人此时竟是坐起,指着魏长欢竟又是破口大骂。

姜灼无奈地瞧着这闹腾场面,见魏长欢竟似想回嘴,忙暗中对他摇头,随后上前,扶了魏少夫人重新躺下,笑道:“少夫人,可想听小女说说,您这病到底因何得来?”

想是因为有外人在场,魏少夫人终于勉强制了怒,只将目光投向别处,并不肯看魏长欢一眼,而魏长欢脸色阴沉,顾自坐到了旁边长榻上。

“方才小女探了少夫人的脉相,其实乃是郁而不流,并非真正细弱,少夫人频频以手捶胸,当为中焦郁不得舒,脾胃出了不妥,”姜灼顿了顿,忍不住又笑道:“小女冒昧,进东院之前便听到少夫人叫喊,声音颇亮,便知并非虚脱。”

魏少夫人立时面上现出羞色,不由狠狠瞪了魏长欢一眼。

姜灼想想,便吩咐医女取来纸笔,坐到一边开起了药方,魏长欢从长榻上起身,站到她身后,看着药方,只见上面开出了越鞠丸加郁金、枳壳、茯苓、陈皮、半夏,再无其他。

“竟无进补之药?”魏长欢疑惑地问道。

“少夫人之病,若是进补便大谬了,还是尽速备药吧,小女便守在此处,再要拖延,怕是难救了。”姜灼紧着催道。

魏长欢“哦”了一声,竟是自取了药方走了出去。

一时无事,姜灼嘱咐魏少夫人睡一会,便准备到屋外候着,倒是魏少夫人拦了她:“姜大夫,我睡不着,可否一块说说话?”

姜灼点头,又回到绣墩上坐了,细想一下,忍不住道:“请恕小女直言,少夫人,大怒伤身,日后不如心胸放开些,莫要事事计较于心,反为难了自己。”

魏少夫人眼睛闪了闪,随即叹了一声:“我虽身在深宅,却早听说过女郎大名,前几日还听娘家人提到,咱们大靖竟是要出一位女太医了,着实叫人钦佩,若能有你这般际遇,我何至于要自苦。”

姜灼忙回道:“少夫人过奖了,小女出身微寒,父母早亡,孤苦伶仃,今日如此,也有几分无奈,谁不愿一生得靠,有枝可依呢?”

“有枝可依?”魏少夫人自嘲地笑笑,随即摆了摆手:“不提了,各人有各人的艰难罢了。”

便在此时,有仆女进来报:“少夫人,女郎到了,说是夫人让她来瞧瞧您。”

“她来做甚?”魏少夫人面色立时一沉,显然并不欢迎过来的这一位。

话音刚落,已有人走了进来,坦坦地走到魏少夫人跟前,笑道:“阿嫂今日可好些?阿娘让我过来瞧一眼,还问上回送给你的天麻可得用,若是用得好,便再叫人送过来些。”

姜灼不免摇头,真真冤家路窄,魏菓瑶竟像是专门跟着自己到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