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同阿青也上前,狠狠夸了姜昕一番,毕竟是孩子,姜昕得了夸奖,原想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只到后来,却还是憋不住笑了起来。

郑柯忙请王帛夫妇进花厅小坐,一进屋,王帛便打开话匣子,提到在诸葛曜军中所见所闻,大叹当日自己辜负了时光,若是早些入得军营,想来如今也是一员虎将。

“就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走两步还得靠人推的,若上了战场,还没走两步,可不就成了人家靶子。”英娘在一旁不留情面地嘲笑道。

王帛倒是急了:“你竟是瞧不起我?我在军营每日与兄弟们一块操练的,不信你问姜伍长,如今大家有志一同,待练出好功夫,他日便随殿下远征匈奴,打他个片甲不留,你且等着,我必向殿下请战,待得王帛立下战功,也求个封妻荫子!”

倒是英娘起身,特特朝王帛福了福身:“我说夫君,封妻荫子这事,妾可不敢想,只求一大家子平平安安便成,你也别总记挂着打仗的事,跟在我伯父后头好好干,也是为国效力。”

倒是郑柯好奇地问道:“王公子,怎得又提起远征之事了?”

“你且不知,昨日从武威郡传了信来,如今耶律拓平定匈奴内乱,也不寻什么傀儡了,自己坐上单于之位,听得军中兄弟们议论,此人向来野心勃勃,觊觎咱们大靖亦有多年,殿下跟他这一仗,迟早是要打的。”王帛道。

姜昕在一旁道:“弟兄们个个摩拳擦掌,起誓匈奴再敢来犯,必将他杀得远远的。”

“昨日殿下匆匆回了长安城,就为向圣上禀报耶律拓之事,想是准备增兵武威郡了。”王帛又道。

姜灼思忖,看来昨日诸葛翼回到长安城,是为御敌之事,难得他日理万机,还会想着到圣上面前替自己请命。

倒是英娘这时一拍手:“怎得都在这干说话儿呢,妾方才命刘翁将客栈打了烊,专让厨子做了些好菜,大家伙都过来喝酒,一是为咱们姜大夫同那位秦大夫明日进宫践行,二来也犒劳一下姜伍长,自然还有我家夫君。”

一时众人皆点头,随后郑柯便寻了药铺上下,浩浩荡荡地一块去悦来客栈做客。

这之后如何热闹自不必提,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日清晨,姜灼进太医院的日子了。

郑家药铺外,马车已然早早停在阶下,郑柯正带着几个小伙计往车上搬着箱笼,而药铺众人,尽皆出来相送,倒颇有几分依依不舍。

到了这时姜灼才发现,原来阿青竟是为准备了不少物什,眼见着马车后头被塞得满满当当,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回身对阿青道:“不是说秦大夫打听过了,太医院十日一休沐,到时候我便能出来,缺什么再来取,阿青姐姐收拾这么多,说不得连宫里都进不去,便是进去,到时候这些东西竟不知要往哪儿放。”

“日常之物,总要带的,”阿青侧过头,看看刚刚从悦来客栈出来,身上只背着个小包袱的秦宴,继续道:“女郎家不比男人可以马虎,多带一些总归要方便。”

姜灼也是无法,只好同众人辞别,随后坐上了被压得死沉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