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夫人难得瞧见姜灼,难免喜不自胜,瞧完了病,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便是魏长欢派人过来催着回府,皆被魏少夫人以还在瞧病为理由,将人打发了,直到魏长欢被唬得不清,以为魏少夫人是不是病势转重,一脸担忧地跑来,魏少夫人这才不情不愿放了姜灼,少不得魏家两口子又一块去谢了诸葛曜,自是离开不提。

眼见着天色竟已不早,诸葛曜原意还想跟姜灼再说说话,不想杨嬷嬷又端着做好的饼过来了,还紧着要回宫去,只说瞧着日头,宫门怕是快下钥了,如此一来,难得二人见上这一面,竟是草草结束。

等回到宫中,杨嬷嬷亲自将姜灼送到太医院门口,又塞了一个包袱到她手上,笑道:“方才我特意多做了些饼,给女郎尝尝鲜。”

姜灼忙道了谢,倒是杨嬷嬷摆了摆手:“称不得谢,未想这么些年过去,殿下还能记得我这手艺,想是味道尚还不错,话说回来,这一回也是辛苦了女郎,昭仪娘娘若听到说殿下不但头不疼了,昨晚也睡得香,这揪着的心总能放下些。”

姜灼答道:“哪敢说辛苦,说来还是小女医术有待精进。”

“女郎莫要自谦,连娘娘都信得过你的,果然是小神医,”杨嬷嬷笑着指指里头:“快些进去吧,指不定日后还得寻你!”

拜别杨嬷嬷,姜灼拎着药箱,将包袱兜在怀里,心情甚好地进了太医院。

说不得一夜皆是好梦,姜灼不知怎得,居然梦到与诸葛曜一起上了战场,见识到他亲自上阵,将匈奴人杀得片甲不留的英姿,除却担心,便是说不出口的自豪,以至天亮之时,竟是笑醒了过来。

一早,姜灼照旧去了太妃殿。

刚进到院子里,倒是难得瞧见,几位老娘娘或坐或站,正围在许良人屋外,众人有说有笑,极是融洽,一向自视甚高的许良人,这会子竟也跟大家伙坐在一处,一脸的眉飞色舞。

姜灼不由笑起来,经此一事,许良人总算认清人心,知道谁对她好,不免打心里头替她高兴。

王选侍先瞧见姜灼进来,忙冲着她招手,待姜灼来至了近前,还没等王选侍说话,许良人却站起身来,道:“姜医女既是来了,这回也算人齐了,我正好有话说,大家伙都稍等。”

姜灼有些惊讶,着实是许良人如今不再一口一个“本宫”,竟有些不习惯。

这边许良人转身回屋,没一会便又出来,将一个小包袱递到姜灼手上,这才道:“托各位的福,我这回不但没死,且日后有了姜医女照应,想是还能活上不少年,心里倒不像以往那般空落落了。”

众人听了,自是点头,少不得也附和许良人几句。

“如今算是否极泰来,今日当着众位的面,一是多谢老姐妹们在我最苦之时还惦记着,二是谢姜医女慷慨解囊,如今我那些压箱底的东西也回来了,我也不是贪心的,并不忍收姐妹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体已,我问过王选侍,大家伙为我买寿衣聚了二两多,这衣裳自是还不得,也是你们心意,我又喜欢得紧,不过银两便交给姜医女,请她帮我分给大家伙,至于这项圈,着实贵重,还得还给姜医女。”

姜灼打开手上包袱瞧了瞧,倒笑起来:“银两之事,我便帮许娘娘还给大家伙,至于项圈,我瞧出来,娘娘您还算瞧得上眼,您便收下罢,权当我这做小辈的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