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医院,姜灼寻于太医要过藏书楼的钥匙,便想着到里头瞧瞧医书,顺便平复一下心情。

只进到屋中,姜灼不由大吃了一惊,原是她前日整理得好好的藏书楼,不知何故,一踏进去,只见书册被人乱翻了一气,有些竟被甩到了地上,姜灼上前瞧了瞧,其中还有几册师父的《医圣经方》。

姜灼一时心疼坏了,卷卷袍袖,紧着收拾起来,这一忙,再抬起头,竟是已过了申时。

方太医同秦宴两个进来之时,姜灼已然整理得七七八八,见到他二位,忙上前见礼。

秦宴笑问:“同方太医刚从外头回来,正瞧着这儿亮着灯,我们便过来,不想姜大夫在呢!”

“得于太医之令,说这藏书楼交给小女整饬,”姜灼回道:“却未想,今日刚整好,两位便到了。”

“难怪本官昨日跟王太医过来,瞧这藏书楼竟是焕然一新,本官还纳闷,却原来是姜医女的手笔。”方太医呵呵一笑。

姜灼一时有些心动,忽然想问方太医,藏书阁方才乱糟糟的,可是王攀来弄出的事,不过幸好她又想起谭嬷嬷那句“话到口边,再想三遍”,于是忙收口,也就不提了。

不想秦宴这时突然开始捧腹大笑,并且好一会停不下来。

直到方太医上去拦道:“秦太医,莫要如此,谨记隔墙有耳。”

“着实是那一位……太可笑了!”秦宴边笑边道。

也不知这两人在打何哑谜,姜灼想想,还是不打听为上,于是福身退到一边,干脆取了一册伍太医誊抄的经方,顾自瞧了起来。

“姜大夫,咱们师父的《医圣经方》放在哪处?”秦宴问了一声。

姜灼头也不抬地回道:“丁字号书架东头第三格。”

倒是方太医一脸惊讶:“秦太医何时曾拜过郑公为师?”

“呵呵,”秦宴大言不惭地道:“在下敬佩医圣郑公之仁心仁术,入宫之前,前往郑公墓前,特意拜了师父,郑公生前曾婉拒在下入门之请,如今他老人家仙逝,再拒不得我这徒弟了。”

姜灼被逗得直笑:“秦太医这般诚心,我便代先师点了头。”

秦宴寻到了《医圣经方》,随即捧着书册坐到姜灼不远处,问:“师父可曾记述过小儿惊风之症。”

“第三册第五篇,便谈及小儿惊风,”姜灼随口回道,不免又随口问了句:“为何问这个,可是宫中有小儿得此病症?”

秦宴立时翻到姜灼所指之处,喃喃念叨:“惊者,痉也,痉有虚实之分,刚柔之别。急者宜清汗涤痰,世俗名曰急惊;缓者宜扶脾益气,俗谓慢惊。切忌妄用针刺,并误投金石毒烈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