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乌黎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王巍。

姜灼纹丝不动地站在床边,并不准备向乌黎行礼,国仇当前,她实在屈不下这个膝。

倒是王巍一眼便看到了姜灼,眼睛不由自主眯了眯,神情明显不快,不过当着匈奴人的面,也没敢说什么,只转过了头去。

“此女是谁,所为何来?”乌黎上下打量了姜灼好几眼,转头去问王巍。

王巍并不解释,反倒瞪向方太医:“这时何故?”

方太医冲乌黎拱了拱手:“乌黎大人,方才在下听到说您要寻郑公,不幸郑公已然仙逝,不过这一位姜医女乃郑公唯一的徒弟,在长安城素有医名,且善幼科,倒不如请她瞧一瞧?”

乌黎扫了姜灼一眼,嘲笑道:“大靖果然式微,如何医女也能瞧病了。”

“乌黎所言谬矣,小女确为医女,令公子不过小疾而已,用不着太医们出手,”姜灼方才已受够了此人猖狂,这一回也忍不下了,索性直言道:“至于什么大靖无人之言,真乃滑天下之大稽,只怕您是无缘得见,如今大靖儿郎个个正在勤加操练,只待终有一日上得战场,与外虏决一死战,以驱外敌,以振国威!”

“说得好!”秦宴立时叫起好来,一脸解气的表情。

“姜灼,休得无礼!”王巍猛地大喝一声,想是被姜灼此言吓得不轻,一个劲窥视乌黎的神色,模样着实猥琐。

果然,乌黎原本便阴沉的眼神,此刻射出了寒光,冷笑地道:“你倒是颇有胆量,还真不怕走不出这驿馆?”

姜灼并不回避乌黎投过来的视线,坦然回道:“小女不过说的实言罢了,至于这驿馆,一草一木乃是大靖所有,小女如何走不出?”

乌黎上下瞧了姜灼许久,一时屋里鸦雀无声,有人在替姜灼担心,有人却幸灾乐祸。

孰料乌黎这时猛地大笑出来:“不错,虽是女人,倒比男子有气度,既是郑无空之徒,吾儿便交予你治,且莫先夸下海口,若是他有任何闪失,怕你们果真一个个走不出这驿馆。”

“治病救人乃是行医者本分,只若病人皆以命相胁,不知还有谁有这胆量悬壶济世。”秦宴忍不住在一旁嚷道。

王巍私下又瞪了秦宴一眼,冲姜灼大喝一声:“还不赶紧替公子医治,再敢拖延,自有人处置你。”

倒是姜灼并不着急,却是问乌黎大人:“请问,平日服侍小公子的人当中,可有会大靖话的。”

“你想问些什么?本官便能答你。”乌黎捋着须道。

姜灼看了看他:“小女疑惑,小公子刚来之时,是否受过惊?”

乌黎一挑眉毛,转头去问那个女子。

女人先是一脸惊诧,随后想了想,呜哩哇啦说了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