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魏将军,匈奴特使乌黎之子昨日在驿馆突发重病,小女随几位太医受命前往医治,今早才回来。”姜灼低头回道。

大概瞧见诸葛曜同魏长欢在跟前,秦宴一时有些拘谨,只站在姜灼一边,半天没不说话。

“哦,还有此事?”魏长欢倒是笑了笑:“没想到乌黎来到长安城,最忙的,除了少府衙门,便是这太医院,难怪说打虎亲兄弟。”

姜灼听出魏长欢语中讽意,意指王巍同王攀这对亲兄弟比着巴结匈奴人,不免有些失笑。

“既是使节,自当照顾周到,”诸葛曜咳了一声,却是看着秦宴问:“秦太医,乌黎之子的病可好些了?”

秦宴见诸葛曜点了他的名,稍有些受宠若惊,随后瞥了一眼姜灼,回道:“回殿下,姜医女妙手回春,自是手到病除。”

诸葛曜终于扫了一眼姜灼,淡笑了声:“哦,竟是姜医女治好的?”

“若非姜医女前往,怕是那孩子就得出大事,”秦宴一时激动,竟打开了话匣子:“王太医将人误诊,还胡抄郑公的方子,把乌黎气得大骂咱们太医院的人是草包,幸得姜医女过去重开了药方,吾等守了一夜,如今孩子已然无碍。”

“秦太医,小心言语!”姜灼睨了秦宴一眼,责怪他话太多,在诸葛曜同魏长欢面前说说倒没什么,只旁边来来回回不少人走动,万一叫有心人传了去给王攀听到,这人还不往死里整他们。

倒是魏长欢此时眉毛一挑:“乌黎竟敢羞辱太医院?”

原本就窝着火的秦宴,被魏长欢这么一问,立时胆色壮起来,恨恨地道:“魏将军有所不知,昨日乌黎之子在驿馆门前受了惊吓,咱们那位代太医令硬是当作惊风治,差点延误病情,那乌黎瞧着不是善茬,大放厥词之外,进而还叫嚣什么大靖竟是无人,真真气煞人也!”

诸葛曜眉头不由皱起,转头看了看魏长欢。

秦宴继续道:“谁都没想到,连王少府都不敢吭一声,倒是姜医女大义凛然,居然当面驳斥了一通乌黎,便是那一句‘大靖儿郎如今个个正在勤加操练,只待终有一日上得战场,与外虏决一死战,以驱外敌,以振国威’,让下官听得血脉贲张,恨不得立马拿起刀枪,同那匈奴人打上一仗。”

“秦太医莫要说了,小女不过一时冲动,才会说出那些,如今不免后悔自己昨日多言,误入口舌之争了。”姜灼自是在一旁拦道。

“姜女郎好气魄!”魏长欢这时竟大笑起来:“这乌黎乃耶律拓手下最受信任的谋臣,在匈奴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倒是肯得罪于他,不过跟这帮匈奴比比嘴皮子,也无甚错。”

“小女唐突,不知怎得便起了意气,”姜灼也笑起来:“日后再不敢如此逞能。”

“哪里是逞能,当时在场之中,我等男儿皆无表示,反倒让一位女子仗义执言,如今想来,在下实在汗颜。”秦宴摸着下巴,一个劲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