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管调拨的于太医瞧着张太医悻悻地回来,又听到锦香殿传的话,面上也是尴尬,却又不敢违背贵人之意,只得转头叫了姜灼,让她跟着锦香殿的人走了。

姜灼当时正在藏书楼忙碌,并不知其中原委,既是于太医安排,便提着药箱出了太医院的门,却不想后头于太医一个劲地冲着张太医作揖,只说自己行事不周,并不知婕妤这般难侍候。

那位张太医其实是与姜灼同一拨进的宫,医术尚可,只心思不爱放在正道,一到太医院,头等事便是看清形势,很快拍上了王攀马屁,倒是一等一的油滑。

对于姜灼的本事,他也知道一二,不过因姜灼是女子,张太医便有些轻视,觉得恁是她医术再高,也不过是个医女的命。

张太医起先并没把姜灼放在心上,却不想在太医院待得久了,他才发现,姜医女在宫中竟是颇受青睐,几个位份高的娘娘竟都是点名要她医治,一来二去,张太医不免心中有些不服,臆想姜灼定是得了不少的赏。

原本只是不服而已,不想今日他人都到了锦香殿,却又被赶了回来,竟是因为人家指定了就要姜灼去瞧病,张太医觉得自己这脸,已然被人打得山响了。

待到从于太医处出来,张太医气哼哼地进了王攀屋中,很是不满地道:“王太医,如今莫非太医院牝鸡司晨,不过小小的医女,哪来这般底气跑去给贵人诊脉,这宫中难道竟无规矩可言了?”

王攀看了看张太医,转头透过窗户瞧了一眼太医院大门,只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张太医瞧了瞧王攀脸色,明白这一位心里头正堵着气呢。

听说上回给匈奴特使家公子治病之时,姜灼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说王攀诊脉有误,并且后来居然把那孩子的病还治好了,待这话辗转传到宫中,王攀少不得被扫了颜面。

“王太医乃是咱们这儿的代太医令,说来便是太医院的头一位,为何竟容下这等女子留在太医院,生生败坏咱们的名声。”张太医在旁边鼓捣道。

“此女背景深厚,徐国公乃是她靠山,你可有这等本事?”王攀哼了一声:“未进宫之前,人家已然将宫中贵人皆哄顺了,你莫非还不服?”

张太医一时吃惊,随后哼笑一声:“原来是溜须拍马之辈,难怪这般顺风顺水。”

王攀淡然地道:“如今此女风头正盛,老夫不愿同她计较,若她真有本事,本官自不会抹杀;若只是沽名钓誉之徒,老夫也容不下,这种人不过仗着有人撑腰,只是,怕是得意不了几时。

“想是王太医已然抓住了此女的痛脚?”张太医一向自诩聪明,总觉得王攀话中有话。

王攀瞅了他一眼:“张太医,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同她较这个劲,做好你的事便是。”

这边,姜灼很快跟着人来到了锦香殿,刚一进门,倒正瞧见平遥公主抱着平月公主在殿外玩耍,旁边还站着崔嬷嬷。

姜灼上前同公主们见了礼,少不得锦香殿的嬷嬷得了信出来,急着请姜灼进到寝殿,少不得公主们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