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不由暗笑,觉得乌黎这话有待商榷,他若非真就不知,若无匈奴不知魇足地大肆侵扰,大靖才能得国泰民安吗?

“代朕向你们单于问好。”圣上道了一声。

姜灼不由一愣,着实座上之人的说话声音,竟隐约有几分不妥,她还记得,当日在太学正殿之上,圣上声如洪钟,语调抑扬顿挫,只今日听得,却似乎失了不少元气,以至于声调亦现出一些沙哑。

随后,乌黎便让人送上此行带来之兽皮、虎骨等国礼,自少不得又是一番恭贺之词。

不一时,圣上便请乌黎落坐,命人献上了歌舞美酒,大殿一时气氛倒是热闹了起来。

江常侍走到洛婕妤旁边之时,姜灼刚拿走洛婕手上美酒,江常侍瞧了姜灼一眼,也未说什么,只到洛婕妤近前说了几句。

姜灼在一旁听到,江常侍是说,圣上今日不虞,方才过来之前虽喝下参汤,怕是坐不得许久,圣上之意,不必再等多时,尽快让应选贵女上殿展示才艺,时辰莫要拖得太长。

听得江常侍之言,洛婕妤自是让姜灼扶自己起身,便准备亲自到外头安排。

江堂侍陪着洛婕妤出到殿外,这才对一旁姜灼道:“方才瞧着像,原来竟还真是姜医女,本官倒差点忘了娘娘亲自点姜医女到身边照应之事,今日便辛苦些。”

“小女不敢当,”姜灼忙冲着江常侍福了福身:“常侍大人辛苦了。”

其实方才听到说圣上不虞,洛婕妤神色已然不好,待到了殿门口,见并无旁人在场时,洛婕妤自是忍不住问:“江常侍,圣上今日瞧着精神头不济,到底何处不妥?”

“娘娘且放宽心,圣上无大碍,只是昨晚劳顿了些,今日才有些不爽利。”江常侍忙回道。

未想洛婕妤却只笑了一声,也未再说什么,便领着姜灼往贵女们候旨的偏殿去了。

姜灼一直跟在洛婕妤身后,却觉出她脸色不好,只怕是洛婕妤为圣上病体忧心,忙紧着劝道:“娘娘,既然是常侍大人说无碍,您莫太焦急了。”

“若论着急,前头还有一位王昭仪,我哪来这脸面着甚急,”洛婕妤冷笑一声道:“只这身子皆是自个儿的,爱不爱惜,别人如何置喙。”

这时已有候在大殿外的洛婕妤近身宫女跑了过来,同姜灼一起扶着洛婕妤往偏殿而去。

到了地方,瞧见洛婕妤居然这时进来,各成一堆,正忙着妆扮的贵女们赶紧着围上前来见礼,洛婕妤也再无心应酬,只叫来管事嬷嬷,吩咐道:“这人可都集齐了?圣上之意,即时开始,你们便可带人到大殿外候着了。”

未想管事嬷嬷却迟疑了一下,回道:“娘娘,怕是还要等一时,少府府中推荐一位贵女,乃圣上额外恩准参选的,只此时竟还未到偏殿。”

“哦?何时又加了人,本宫怎得未曾听说?”洛婕妤不免觉得诧异

嬷嬷低头道:“回娘娘,乃是方才少府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圣上有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