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欢还真是孝子,最后嫌派去抓药的人手脚慢,竟是亲自打马跑到郑家药铺,随口同郑柯说了姜灼休沐出宫,此时在魏将军府之事,便取了滚痰丸,紧着又回来了。

待进到魏夫人正院,魏长欢环顾四周,发现原本一直站在院子里的魏少夫人没了踪影,魏长欢稍觉纳罕,不过这会子赶着得让魏夫人服了药,他也没多在意,便直接进了屋。

不想这会子,原不该在的人却又突然出现了。

“你怎得回来了?”魏长欢嘱咐嬷嬷取来温水,将药给魏夫人服下,这才不冷不热地问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魏菓瑶一句。

魏菓瑶斜了魏长欢一眼:“此处乃我家,莫非阿兄还想赶人不成,且不用急,反正我也待不久了,日后怕是一世再见不着。”

魏长欢对魏菓瑶已然没了法子,这会子听到这话,不免直摇头,倒是魏夫人面色有些伤感,看在阿娘份上,魏长欢还是将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阿娘,既服了药便歇下吧!”魏长欢对魏夫人道了一声,便准备出屋。

不想魏菓瑶却不依不饶起来:“这便叫久病床前无孝子,方才我回来,阿兄屋里那位,竟是连影子都瞧不着,阿兄现在更是瞧过一眼就走,阿娘,您便不在意,我却替您叫屈。”

“什么叫阿兄屋里那位?”魏长欢大怒:“那位是你阿嫂,这几日阿娘病倒,你又去了哪里?成日无事可做,倒费这么多心思撺掇着阿娘对付你阿嫂,魏家怎养出你这等女儿!”

“你这是在说阿爹同阿娘的不是?”魏菓瑶冲着魏长欢反唇相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讲究规矩的人家,早将那种女人赶了出去,还容她在府里横行霸道?”

“够了,够了,”魏夫人摆了摆手:“都且下去,让为娘歇息一会。”

“阿娘,您真就白白瞧着那个女人鸠占鹊巢,还从此断了魏家血脉?”魏菓瑶叉着腰,口中不消停,甚而得意地看着魏长欢。

魏长欢的手都握成了拳,喝斥道:“魏菓瑶,你不过是未嫁之女,哪来的底气竟管起长兄家事,这就是讲究规矩?”

“两人都出去!”魏少夫人烦躁至极,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在魏长欢的瞪视下,魏菓瑶终于还是有些心虚,不情不愿刚要往屋外,无意间瞧见桌案上放着一张帛纸,拿来瞧过一眼,双目立时便圆睁:“阿娘,如何又将那个女人弄进府来?这世上大夫可都死光了,你们还求着她。”说着,不由分说地将那方子撕得粉碎。

魏长欢本想上前来抢,竟是没有魏菓瑶的手快,一时终于再忍不住,“啪”地打了魏菓瑶一记耳光:“竟是好大胆子,何人教你敢如此猖狂!”

“长欢,不可对瑶瑶如此!”魏夫人原本已有些昏昏欲睡,一时被这记清脆耳光声惊醒,再一瞧,原来这兄妹二人竟是打了起来,不免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