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昕在一旁道:“阿姐可是问着了,此事弟倒略知一二。”

“姜小尉,便说说吧!”郑柯鼓动道:“如今你也算殿下亲信了,想是知道不少。”

姜昕正正经经地冲郑柯一抱拳:“在下不敢自称什么殿下亲信,不过近日殿下正在与匈奴谈他们退兵之事,圣上也是点头的。”

郑柯急问:“如今可有何进展?”

“以殿下之意,匈奴不后退三十里,什么和亲、和谈之类的,皆用不着了,”姜昕皱着眉头:“匈奴人想是觉得这样挺吃亏,却又不肯拍拍屁股走人,且不知打什么算盘,一直在同殿下讨价还价,一会说退五里,一会说退十里。”

“如此竟僵住了?”姜灼疑惑道。

姜昕却回她:“其实此事已然定下了,匈奴人将从大靖北僵后撤二十里,如今在谈的,乃是疆域的划定,殿下寸土不让,倒是把那乌黎给气得直蹦。”说到此,姜昕忍不住笑起来。

郑柯却感叹:“这么说,和亲之事怕是要定了?以女子换和平,国之大耻!”

“殿下心中厌恶和亲,只圣心已定,他亦无奈。”姜昕替诸葛曜辩白。

姜灼摇头,若定下和亲之事,最高兴的,怕莫过于王巍一干人,定会觉得又可以苟安一时了,另一位高兴的,自然就是那不省事的魏菓瑶,不过,以她这般娇纵任性,到了匈奴……

姜灼为此女叹一口气,倒非同情,只觉得一人一命,既然路是自己选的,只由她自求多福了。

不一时,给无涯先生看诊的大夫回来,瞧见姜灼正好在,少不得将无涯先生的病症说了。

原来当初无涯先生的眩晕之症虽是好些,如今却又添了头痛,尤其这段时日,每日在殿下驾前侍候,更随他与匈奴人唇枪舌剑,毕竟上了岁数,一时便劳累过度,按大夫的说法,无涯先生脉相沉弱,时有歇止,尤以右手脉为甚,且舌头有薄黄苔,精神也不济得很。

倒是姜昕在一旁补充:“我可瞧见过好多次,无涯先生时常面部发红,汗出得也多,有时候走几步路累,说话多了也称累,有一回头重脚轻,差点摔了跟头,幸得我当时在场,才得及时扶住了。”

听大夫所言,姜灼觉得无涯先生症状,颇像气阴两虚,肝阳上亢,又听说他自称口中咸苦,兼有手麻、足跟及两胁痛,姜灼觉得,差不多是如此了。

“开了何方?”姜灼问道。

大夫答道:“开了知柏地黄汤加减,病人阴虚阳亢,才至头胀头痛,上盛下虚,故头重脚轻,走路有飘飘然之感,正所谓气阴两虚,肝阳上亢,在下以为,当育阴补气,潜阳降逆,用知柏地黄汤滋阴降火,再加党参被气血、脾气,加代赭石头清火平肝……”

姜灼听得直点头,半开玩笑地道:“你这药开得周全,日后无涯先生便交由你来医治,他可是咱们东家,且小心照应着。”

正说着话,英娘的声音从花厅外传了进来:“听说女郎回来了,我可得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