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眼望着姜灼走出殿外,王瑜芙却长叹了一声:“真真可惜了!这么好的女郎,可不一生要毁了。”

“何来可惜之说?”王昭仪瞧见王瑜芙一直盯着姜灼背影,不免问了一句。

“好端端的,灼灼竟被一个匈奴的胡巫说成什么天煞孤星,碍人子嗣,这以后,不知谁敢娶她呢,少不得竟连姻缘了要误了。”王瑜芙止不住地摇头。

“年纪轻轻的,竟是信这些个?你这孩子倒也有趣,”王昭仪笑着冲王瑜芙道:“大靖向来最厌巫蛊,此次能容胡巫当众跳什么祭神舞,已经是圣上大度不计较了,本就是匈奴人胡言乱语,何至于要信他。”

王瑜芙笑了,上前为王昭仪揉起肩背道:“小女先时也不肯信,前日听得几位平时说得来的女郎们拿此事当笑话讲,自也心中不服,还与人争过两句,竟因此得罪了好几位贵女呢,未想到,昨日我到寺中上香,遇上一位大德,少不得便将心中这份困惑请教于他,甚而将姜灼的生辰八字都拿给大德瞧了。”

“王女郎倒是有心,连姜医女的生辰八字都有。”杨嬷嬷在一旁笑道。

王瑜芙脸上起先还有些尴尬,随即就收回神色,笑道:“让嬷嬷见笑了,小女与灼灼相交颇深,更是交换过金兰之帖,故而才知道的。”

王昭仪倒不理这些细节,只好奇地问道:“那位大德竟如何说?”

“大德瞧过灼灼的八字,便沉吟不语,小女再三追问,他才说,此等八字最是不祥,早年父母双亡,一生刑夫克妻,伤及子荫,至到最后,怕是晚景凄凉,果然是……天煞孤星。”

王昭仪同杨嬷嬷皆不由自主“啊”了一声。

王瑜芙满是感慨:“大德之言,她这一生倒是顺顺当当,但若有贵人相助于她,反会被伤及福祉。”

瞧见此时王昭仪叹息不止,王瑜芙却劝道:“娘娘,此事您搁在心中便是,莫要再与人提,灼灼也是艰难,好不容易苦挣到如今,若她这命数被传扬出去,岂不是真是孤独终老了?”

“可有化解之术?”杨嬷嬷这时问道。

“倒是有的,只大德说,这是她因缘际会,并不可擅改,否则竟要招来大难。”王瑜芙随即又道:“若要求得一生无忧,怕还是顺其自然得好。”

“不提了,不提了,听得心中堵得慌,”王昭仪捂着胸口,哼了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大德,竟不定是胡说的,本宫才不信这些。”

王瑜芙眼神闪烁了片刻,笑道:“娘娘说得是,想来亦可当作笑谈,真不该信的。”

杨嬷嬷觉出王昭仪不悦,赶紧对王瑜芙使了个眼色,随即岔开话题:“女郎怎得今日会来求见娘娘?”

王瑜芙突然笑了起来:“小女着实是个笨的,明明专门过来向娘娘请罪,瞧见灼灼,发了一通感慨,倒是忘了正事。”

“你这孩子,怎得莫名说起什么请罪来。”王昭仪这时也放下姜灼之事,很有兴致地问起了王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