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不如说说,你到底如何医治的?”秦宴一时又来了兴趣。

少不得姜灼便将自己对圣上症状的考量,以及她先刺圣上十二经井穴,通其经络,再灸肩井、曲池两穴,随后又开出的大黄、黑豆之方这种种,尽皆说与方太医同秦宴,并无一点隐瞒。

秦宴听得极入神,尤其是说到刺穴时,竟到外头寻来一名相熟的药童,按姜灼所言,用手在人家身上比划了半天,竟是一脸的认真。

“小女以为,若是服药不辍,圣上一年半载欲得痊愈,竟是有望的。”姜灼一时也与秦宴说得兴奋。

“老夫着实自愧不如,行医经年,竟不如一位女郎,现在老夫总算明白所谓慧根之说,也难怪郑公竟是只肯收你为徒,想来他早瞧出你是一块璞玉,”方太医听了姜灼的话颇为感叹,少不得最后道:“不过,学无止境,虽是天赋异禀,医女还当勤学不辍,老夫竟是拭目,只待他日,咱们大靖竟要出来一位女国医!”

被方太医这么一说,姜灼立时面色羞红,忙上前敛衽施礼:“小女才智浅薄,能得方太医看重,自是小女福分,虽不敢妄想成为国医,只日后医术精进之路,小女绝不会放弃的。”

“好!孺子可教也,”方太医捋须道:“这太医院之将来,自是在你等小辈身上了。”

而此时秦宴却是半天不说话,直到方太医咳了一声,他才似回过神来。

一时方太医竟是笑起来,指着秦宴道:“老夫说句实话,虽秦太医资质并非最佳,却难得有痴迷医术之心,怕是比姜医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今后以勤补拙,多多磨练,前途亦是不可限量的。”

被这么一夸,秦宴立马乐了,不免挠了挠头,道:“瞧着方太医还真有眼光,好吧,今日便借了方太医的吉言,在下定要勤加苦练,他日虽不能成为大国医,不过,姜大夫,中兴太医院之责,便在你我二人身上了。”

姜灼一时真要被秦宴逗得笑开了,为着他这份执著与自信。

此后无话,待到次日一早,姜灼想起有好几日未去太妃殿,自是一如往常,先去于太医跟前点个卯,请示今日先去太妃殿,后到锦香殿。

于太医面上懒懒模样,点个头便算允了。

姜灼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他,这位于太医也算是王攀亲信,否则也当不上副太医令,只不过此一回他涉入不深,便跟着众人被放了回来,瞧着架式,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姜灼自是看破,不过她并非跟红顶白之人,平常如何今日亦如何,便是太医院原先那些跟王攀走得近的,姜灼以前敬而远之,如今更不会有甚不同。

提着药箱刚到太妃殿外,倒是见此处没有任何变化,该溜了号的侍人依旧不见踪影,姜灼不免失笑,少不得想,算来如今大靖皇宫最安稳的,怕只有此处,倒无人会打扰里头人的清静。

王选侍头一个瞧见姜灼进了殿门,竟高兴地一拍手:“哎呀,我的丫头哎,你今日可过来了!”

姜灼少不得上前,同正在院中晒着太阳的老娘娘们一一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