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王巍心怀不轨,知道胶东王厌恶他,想要圣上驾崩后,还得保住权臣之位,才勾结了洛氏,怎得会怪到深居后宫,之前根本一无所知的洛昭仪身上,当初抱走孩子之时,有谁问过她肯不肯?”姜灼心中不忿。

“你不信是吗?”许良人嘲笑道:“说出来鬼都不信,圣上对王巍便不是言听计从,也可谓信任无虞,只要有圣上在,他就不会出任何纰漏,知道这典故的可不是我一人,这也是王巍的本事,不如你我打个赌,待到圣上一有了神智,王巍立时便得翻身,我把话放这儿,王巍竟如圣上身上养的蛊虫,相生相安,至死方休。”

“为何会如此?”姜灼忍不住问道:“殿下不是圣上爱子吗,难道在圣上心目中,亲生子还不如一个王巍?”

“你真想知道?”许良人笑了起来:“这可是宫中秘辛啊!”

姜灼明白,有些话她并不该听,听多了,竟说不得有性命之尤,但今日这话,她自觉不得不问,否则胶东王此后,还是要处处被动。

“娘娘,”姜灼此时跪到许良人跟前:“此事可否说与小女听?”

许良人忽然问了姜灼句:“你可是为了胶东王而问?”

姜灼惊讶地看着许良人,未想这一位心细如发,已然看出端倪,不过稍做犹豫,姜灼还是点了点头。

细细地端详姜灼好久,许良人嘟哝一声:“竟是个痴丫头,”随即走到门外,左右看了看,回身便阖门关窗,顿了一会,道:“那可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先帝曾得了一位西域妃子,算得上国色天香,便这么说吧,先帝索性将我们这些后宫女人统统丢在脑后,竟是专宠于她,不过,这专宠也未过半年,这位妃子便被赐死了,你猜为何?”

姜灼摇了摇头。

许良人一笑,凑到她耳朵边道:“那是圣上年轻时的一段风流事,倒是不凑巧被先帝察觉,先帝不舍得找独子算账,只能拿女人开刀,于是随便寻了借口将人赐死,这事后来也就盖住了,再没几人知晓。”

“只是此事与王巍有何关系?”姜灼更是诧异。

“有何关系?”许良人此时竟掩唇大笑:“王巍年轻时可是个俊俏的,这么说吧,竟和那个妃子长得一模一样,若非岁数合不上,圣上怕是以为王巍竟是转世过来与他相认的,不过,便是如此,也足够圣上爱屋及乌了。”

听到这话,姜灼心中不禁一阵恶寒,未想到宫中居然有这等荒唐之事。

“当然,王巍竟也是个会来事的,最能揣摩圣意,圣上咳一声,他便能端上漱盂,还将圣上笔体学了个十成十,平素又是唯圣上马首是瞻的,绝无任何悖逆,哄得圣上开心得不得了,”许良人冷笑:“这些都是许家人口耳相传,当初他们个个瞧不起王巍,到后来,却不知自己死于何人之手。”

许良人的话让姜灼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实在是她在宫中日久,且经过两朝,又在宫中斗争中得以苟活,自是有她过人的本领。

“娘娘之意,难道殿下此次竟是要败了?”姜灼只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了。

许良人这时笑了起来:“其实此事端看胶东王能不能果断了,若是狠得下心的,索性将事情做绝了,只要实权到手,可用得着畏惧一个小小的王巍?若是犹疑,说不得被王巍又反咬一口,严重的,前程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