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这话也不知听谁说的,真真颠倒了黑白。”魏少夫人颇有些不满,小声在姜灼耳边道。

姜灼心里却想得深些,王氏一族此时必是在外头大造声势,只为在情理上占了上风,如今竟连妇人皆知这些,可见他们是用了心思,联想到魏长欢曾提过,王瑜芙一直在替王巍奔走,少不得这些话,便是她叫人放出来的。

“外头那些都是睁眼说瞎话的,洛家本就无甚权势,如何会突然生出谋位的胆量,还不是后头有人撺掇怂恿,”魏少夫人终于将不满大声说了出来:“夫君说得清楚,就是王巍有意为之,只想混水摸鱼,日后继续当他的权臣。”

“不可胡言。”魏夫人被儿媳顶撞,不免有些不悦。

见她们竟是要争起来的意思,姜灼赶紧笑着劝道:“是非自有公论,待得圣上醒了,便能真相大白。”

既然姜灼过来,自要替魏夫人请了平安脉,又说了几句之后,姜灼正要告辞,却见魏长欢走了进来。

姜灼自是上前见礼,魏长欢看了看她,随即皱着眉头道:“女郎,圣上醒了。”

“醒了?”姜灼只问一句,便是心中有了底,不过突然想到一事,便回视了一眼魏长欢。

此时魏长欢悄悄地对她摇了摇头,姜灼立马明白了意思,少不得叹一口气,便起身向魏夫人婆媳告辞。

等魏少夫人带着仆女亲自将姜灼送了出去,未待魏长欢转身离去,倒是魏夫人叫住了他道:“长欢且慢,为娘有话与你说。”

魏长欢自是回身,走到魏夫人近前,问道:“不知阿娘有何吩咐?”

“方才有客人到,倒是带了封信过来。”说着,魏夫人便命人从一个隔屉中取出一封信来,递到魏长欢面前。

等魏长欢取出信来,掸眼一瞧,不免愣了一下,急问:“这是谁送来,怎得是魏菓瑶写给别人的?”

“今日来客之中,有一位于夫人,与王少府的夫人倒是颇为相得,说是几日前,王女郎便收到了瑶瑶的信,本是想尽快来向为娘报平安,只无奈后头王氏出了事,所以没奈何,便叫人将信送了过来。”魏夫人解释。

仔仔细细地读过一遍信之后,魏长欢竟要冷笑了:“便是魏菓瑶自找的,她这会子叫苦连天又有何用?”

未想魏夫人眼眶立时便红了:“为娘也知道,你恨瑶瑶不听话,瞒着一家大小要去和什么亲,伤了咱们府里的面子,可事已至此,便瞧在为娘的份上,你身为长兄,也不能袖手旁观吧,总要想些法子帮帮她!”

“阿娘,瞧见没有?”魏长欢挥了挥手上帛纸:“她才不在乎咱们魏家人,便是诉苦,也是向着那姓王的,儿才不管这闲事。”

一时魏夫人竟是掩面大哭起来:“为娘也只你兄妹二人,原指望着我与你阿爹百年之后,还得你们兄妹互相照应,竟不想一个远嫁,一个半点不贴心,还说出这等无情之语。”

瞧见母亲落了泪,魏长欢也是无法,只得站在魏夫人身前,半晌不说话。

“瑶瑶如今在匈奴受了冷遇,那单于竟是根本不理会于她,原以为到了那边便成为阏氏,却不想前头已然有了三位,个个是匈奴世家,还处处刁难于她,”魏夫人抹着泪嘟囔道:“难道咱们竟瞧着瑶瑶这一生毁了?”